他的语气中包涵着浓浓的担忧,无暇身子一僵,然后哽咽着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再也不让言哥哥担心。”
夜瑾言轻拍着她的肩膀,“你能这么想言哥哥就放心了。”
见无暇还拽着他的衣裳,而夜瑾言似乎也没准备放,享受着她许久都没在有过的依赖,一边的席满观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道:“皇上,还是先说说请柬的事情吧。”
被这一声惊得回神,无暇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手忙脚乱地从夜瑾言怀里挣脱了出来,若无其事地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双颊因为不好意思而染上了桃粉,目光飘忽着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眼前的这两位。
夜瑾言收回手臂,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席满观,却见他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回视,夜瑾言暗暗哼了一声,转头给不自在的无暇解围:“无暇这里有什么吃的吗,我晚膳没用,饿的很。”
无暇一听连忙站了起来道:“那言哥哥先坐一下,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话音还没落,便已经落荒而逃。
见无暇从自己面前急急地走过,似乎没有看到自己一样,席满观的心情可说不上好,夜瑾言当然没有错过他眼中失落和纠结的神情,轻笑一声故意道:“无暇真是贴心呢,朕一过来就亲自下厨。”
席满观扭头朝他看了过去,赌气一样说道:“她一定不会只做你一个人的份。”
夜瑾言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无暇既然做了,肯定不会忘记席满观的,他幼稚地低哼一声,“那说明他把你当成和我一样的,是哥哥!”
席满观沉默了下去,好一会儿夜瑾言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他才开口道:“当成哥哥也未尝不好,最起码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她,”说着又看向夜瑾言,“只求皇上不要在其中捣乱就好。”
夜瑾言瞪大眼,故作委屈地说道:“远之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朕呢,朕是那种人吗?”
席满观没说话,心道“你可不就是那样的人”,不过这话他可不会说出来,于是十分识相地转移了话题,“关于君子墨送来的请柬,请无暇回去观礼,不知道皇上作何态度?”
夜瑾言听他这么问,也就放过了之前的打趣,有些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眯着眼睛反问道:“远之有什么看法?”
席满观也不推脱,想了想说道:“恐怕是因为之前王家被判罪的事,君子墨想要收拢无暇,只是为了试探你的态度,所以当日才会亲自到城门口迎接,而且先蜜枣后大棒,双管齐下想要激无暇回府,谁知道无暇没让他得逞,现在又发了这张请柬来,并且原先是要娶那个东微茗为平妻也改成了侧夫人,这也是在示弱,只怕是哄着无暇回去呢。”
夜瑾言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又问道,“无暇受到请柬的时候是什么态度,她可有说想不想回君府?”
席满观摇摇头,“她就让我给你传话,问你的打算,恐怕是让你替她做决定。”
夜瑾言微微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愉悦,在君子墨一事上,无暇向来都很固执,这一次能这样估计着他的意思,夜瑾言觉得很是高兴,眼角瞥了一眼沉思的席满观,他体内的恶趣味分子又冒了出来,故意问道:“那远之是希望朕让无暇去,还是不让她去呢?”
席满观身体一僵,并没有如他所愿地露出挣扎的神色,反而十分坦然地说道:“当然不希望她去,无暇离君府越远越好。”
他这话却点到了关键上,夜瑾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叹了口气,“恐怕现在还不行……”
“什么现在还不行?”无暇捧着托盘当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聆雪,席满观见她一只手很吃力,立刻走过去接了下来,一边不着痕迹地说道:“做了些什么,这么香,闻着就饿了。”
无暇笑了起来,“知道你肯定和言哥哥一样没有用晚膳,所以多做了一下,快坐下来吃一些吧。”
见她并没有觉得手不好用,席满观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很多时候他更像将她碰在手心里,什么都不用去做,可是又怕她总是觉得她的右手废了,是个废物,怕她多想,所以很多事他不敢将事情做得太明显。
夜瑾言倒是看得明白,对他这样护着无暇又照应着无暇自尊的行为很是赞赏,特意笑着看了他一眼,表示表扬。
两人坐下来用膳,无暇在旁边捧着茶水作陪,待两人用完了之后,又让聆雪给两人上了茶,这才问道:“言哥哥刚才说什么现在还不行?”
听她好奇地问这个问题,夜瑾言和席满观对视了一样,然后眼中都泛起了笑意来,夜瑾言道:“无暇可真的算是被宫里那帮老学究给教坏了,食不言寝不语,这个问题憋了一顿饭的时间才问,可算没憋坏了?”
被他这
么打趣,无暇脸上一红,然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言哥哥就知道打趣我,我不想知道了。”
看着她嘟起嘴巴恨恨的样子,夜瑾言忍不住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道:“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本来准备以退为进的无暇立刻焉掉了,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逗得夜瑾言大笑了起来,席满观也勾起了唇角,看着她这么鲜活的样子,他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愉悦和满足。
以后,他一定会让她每天都这般快乐。
笑闹了几句,夜瑾言也认真了起来,“无暇,那请柬,你准备去君府吗?”他说的是“去”,而不是“回”。
无暇沉默了一会儿,仰头看着他问道:“言哥哥,我可以不去吗?”
夜瑾言有些疑惑,“无暇这是什么意思?”
无暇微微苦笑道:“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君家的少夫人,即使我是公主,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他迎娶侧夫人,我又怎么能不出现?以前我不是公主的时候,别人毁我名誉,我只是愤怒罢了,可是我现在是言哥哥亲封得公主,我不能让别人诟病言哥哥。他们君府能不顾规矩发来请柬,那我就只当自己是个宾客便是,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去的。”
这一番话,说的夜瑾言微微愣住,然后勾了勾唇角,心酸地笑了起来,他的无暇终于长大了,知道为他考虑了,可是他宁愿她没有这样的成长,因为这是用痛和泪换来的,只是这也是他故意纵容的结果啊,他就是故意让她去吃苦,让她去磨练,然后长大。
他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后悔,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却知道,自己真的后悔了,他完全可以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他完全可以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的,明明可以的。
夜瑾言扯了扯唇角,攥紧了拳头道:“那些我都不在乎,无暇是公主,就有任性的权利,不过是额驸娶了个小妾,哪里也值得堂堂大越公主前去,何况额驸娶妾,若公主的不同意,完全可以直接下令取消婚礼。”
他这话说的强硬,完全是为她当靠山的语气,无暇温暖地笑了起来,轻声道:“我同意的,迎娶东微茗,还是我提出来的。”
夜瑾言摇摇头,一副很铁不成钢的神情,无暇被他逗笑了起来,揶揄道:“言哥哥那么多妃子,难道每一个皇后都同意的,就算口头上说同意,心里肯定也难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