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来看妹妹,其实也是为了圣上。”
韦襄道,“我听说,圣上已经半个月不曾到妹妹这里来了?”
说到此事,韦贵妃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何止。”
她说,“这一个月,圣上只来了三回,每回都是用了膳便离开了,连留宿都不曾。”
韦襄沉吟,道:“圣上近来可有新宠?”
“这倒不曾有。”
韦贵妃道,“圣上也不曾多去皇后那里,这个月来,他总宿在勤政殿,就算宿在了太极宫,也不曾召过去嫔妃侍寝。”
韦襄听得这话,放下心来,道:“既如此,妹妹便不必担心。圣上近来忧心国事,勤于政务,我等都是知晓的。昨日,圣上不是还亲自过问了赵王的课业,还在宫学里将赵王褒奖了一番。圣上疼爱赵王,乃有目共睹。”
提到赵王,韦贵妃的神色好看了许多。
在韦贵妃剩下的子女之中,赵王琛年纪最长,比太子只小了几个月。论天资,赵王琛比太子出色,三岁识字,五岁就可流利背诵诗赋,深得皇帝喜欢。在朝臣们眼中,如果有朝一日,皇帝不满太子,将他废黜,那么会顶替上来的,非赵王琛莫属。
“兄长不在宫中,不会明白。有的事,就算我不在乎,别人可都盯着。圣上三日不来,风言风语便要传开了。这贵妃的名头听着响亮,却谁人知道其中辛苦。”
她又叹口气,抱怨道,“圣上近来也不知琢磨什么,对皇子教习甚是严厉。阿琛早出晚归,看着都瘦了。”
“还能琢磨什么,自是因为长沙王。”
韦襄道,“长沙王来京城这一趟,出尽了风头。那王世子,人人都说他是什么谪仙,圣上岂能高兴。不仅赵王,就连太子他也抓得十分紧,我好几次到勤政殿去面
圣议事,太子都在圣上跟前。”
说着,他看到韦贵妃又露出不悦之色,忙道:“他毕竟是太子。妹妹耐心些,待赵王当了太子,陪着圣上理政的,便是赵王了。”
韦贵妃看着他:“兄长不是还打着让女儿做太子妃的主意?上次,我听说兄长去皇后面前说亲,还以为兄长是要抱着王家的太子不放了。”
韦襄轻蔑地笑一声:“王家是什么人,我岂会真看上他们家的太子。我提亲,不过是做做样子,顺便给严祺添添堵罢了。妹妹不知严祺多么嚣张,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太子妃和将来的皇后是他们家的一样。我是想让他知道,何谓人上有人。再说了,我是想让自家女儿当太子妃。只要赵王当上了太子,那便是亲上加亲,岂非正好。”
韦贵妃终于被他哄得神色宽慰,嗔他一眼:“兄长又来画饼,废立可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圣上又不是昏君,岂会乖乖如你我所愿。”
韦襄却道:“正因为圣上并非昏君,此事才有门路。眼前,便有一个机会。”
韦贵妃讶然:“怎讲?”
“王承业去做那扬州巡察使,妹妹以为,他是真的干活去的么?”
韦襄意味深长,“扬州那等膏腴之地,什么没有?再说了,他此番督查的可是赈灾钱款,扬州的那些大小官吏,谁的手上全然清白,朝廷来个巡察使,难道会不好好孝敬?妹妹等着看好了,他若不栽个大跟
头,我这韦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