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国府内东边角门出来一胖一瘦,一老一少。那胖大老者两鬓斑白,络腮胡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子头闪着光亮,旁边一文弱书生,手持折纸扇子,上了一驾豪华马车,车夫一抖马缰绳,那马车便出了胡同,直奔西北方向。
车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坐在前边驾车,可以看出来此人身材高大,头部和轿子高度齐平,腰里围着一条梨花枪,这枪杆是用蛟龙筋拧成,能硬能软。
轿车里土财主打扮的大柱国程霸天,正把地图摊在膝盖上面,用手指着解良县红亭山道:“此处地形险恶,进可攻退可守,乃兵家用武之地,和斜谷口一样啊。”
青衣谭桂林道:“启禀柱国,那庞遇春就在红亭山隐居,到时候可以命令他做偏将军,率领一千人马在此地驻扎,以防北羌入侵。”
程霸天闻听此言大喜:“先生所言甚是,就照这样去办。”
马车一连跑出去八十多里地,已经到了黄昏之时,突然乌云密布,冷风嗖嗖。
车夫道:“启禀大柱国外面是要快下雪了。”程霸天道:“哦,待我观看。”
程霸天弯腰立在外面,见半空中飘下鹅毛大雪,天气阴沉,冷风刺骨。
轿车内谭贵林“咳咳”咳嗽起来,程霸天翻身进了车内,把貂皮大衣给谭贵林披上:“先生遭受风霜之苦,本王之过也。”
谭贵林道:“我这身子骨娇气的很,王爷见笑了。”车夫拿着鞭子驾车,又赶了八九里路,转过一座土山,旁边一座回龙观。
车夫停住马车,回头冲轿车道:“启禀老爷,对面一座道观,可以借宿,请下马车。”
谭贵林和程霸天下车,见对面果然一座道观:飞檐斗拱,金碧辉煌,前前后后十几层大殿。
车夫扣打门环:“有人么,我们是来借宿一晚。”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童子,身长七尺之躯,面似银盆,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开口道:“里面请!”
车夫大喜道:“老爷这次咱们不用挨冻了。”程霸天脸色一沉:“混账东西,还不扶谭先生下马。”
车夫道:“小人该死。”进了待客厅,道童捧上茶水。谭贵林再三称谢,道童问:“各位何处来啊?”
谭贵林微微一笑:“我们本是生意人,在斜谷口贩卖马匹,谁承想在下体弱多病,给东家连累了,只好回老家珞珈城调养身体,路过此地,特来借宿一晚。”
道童说:“莫非是距离避蛮山八十里的斜谷口,那里是北羌蛮子和咱们豫阳王朝的交界处,经常发生小规模战争。”
谭贵林微微一笑:“不错,我们就是从北羌买高价回战马,然后出售给镇守斜谷口的元帅王景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嗓子:“徒儿嘀咕什么呢?”话音刚落,一个道士走进来。程霸天见此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头发白了一半,身穿黑色道袍,手拿拂尘,连心眉豹头环眼,鹰钩鼻子,一部黄胡须散满前胸。
谭贵林急忙施礼:“道长就是这回龙观的住持么?”那中年道士稽首:“无量天尊,贫道乃清松真人是也。”
不一会儿,清松真人转头对童子道:“天色已晚,快去厨房做饭烧水,傻了吧唧的愣着干嘛。”
道童急忙去了,清松真人陪程霸天聊天。中年道士突然撇见土财主右手大拇指头上的玉扳指,就是一愣,暗自琢磨:“这玉扳指乃翡翠打造成的,价值连城,今晚在饭菜里下毒药,玉扳指就是我的了!”
不一会儿,中年道士声称自己肚子疼,掉头去了厕所。那请松真人诈称去厕所,实则到了后殿召集十几个道士,压低声音道:“自从红亭山罗家三兄弟死后,我一直想办法报仇雪恨,无巧不成书,我见过那账房先生是王景略的军师。”
众道士大惊失色,清松真人道:“罗家三兄弟跟贫道是拜把子的人,上次官兵来截杀,贫道躲在狗窝里逃过一劫,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谭贵林干掉,至于那个土财主身上的玉扳指价值连城,但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不得而知。”
众道士欢呼:“今天发财了,要大赚一笔。”清松真人道:“今天晚上子时行动,饭菜里已经放了蒙汗药,到时候把他们主仆三人剁碎了喂狗!”
且说道童把饭菜端了上来,车夫刚要动筷子,谭贵林指着一盘咸菜道:“我从来没有见过相貌凶恶的出家人那清松真人恐怕不是什么正经人。”
程霸天从怀里掏出来一根银针,在咸菜丝里一搅合,银针立即变黑了。三人大吃一惊,马车夫勃然大怒,就要撩衣服拽出腰里面的走水绿沉宝枪。
谭贵林道:“咱们不如装昏迷,倒在地上。”程霸天深以为然,在一盘馒头上揪了几下,然后把一半小馒头塞进裤裆里面。
车夫把半盘咸菜倒进靴子里去,谭贵林把一碗紫菜汤倒进桌子底下的痰桶中去了,三个人口吐白沫,手刨脚蹬,昏倒在地面。
到了子时,清松真人从后殿,蹑手蹑脚而来,见主仆三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清松真人大喜:“幸好其他人没有来,这玉扳指我独吞了,然后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置办房子土地,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想到这里清松真人拽出背后宝剑,照程霸天就剁。突然马车夫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出一枪,隔开中年道士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