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是想要将她捧在掌心宠着,可是同时却又带着一种强烈的破坏欲。现在他恨,所以想要破坏一切她拥有的,想要让她伤的体无完肤,却依然期待着。
这样的矛盾可怎么好?
“皇上,崇芳苑那边说淑妃那边不舒服……”喜福看着靖斯年,这坤德殿的正殿,官茵茵走了,他反而来的勤快了,只是一个人躺在那里,时不时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对旧皇后念念不忘,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想着的那个女人,不是官茵茵。
“御医去了么?”这正殿到处都是朱红色,让他只要躺在床上便想到那天他手掌上的血渍,想到她凄艳的笑容与放弃的颓废。那些回忆,慢慢解开,活着血,带着痛,便是他的伤,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回忆。
人都贱,皇帝也不例外。
“嗯……”
他翻起身体,手掌微微抚平了衣服,看了喜福一眼,“过去看看吧……”
靖斯年到了崇芳苑,御医刚诊断完毕,他抬眼询问,答案是很令人鼓舞与振奋的。
孩子,他是该有个孩子了。
以前,忌惮这官家,他不能让这个后宫有一个孩子。现在不用了,自然他便也开始期盼子嗣了。毕竟他拼打了这么久的江山,总要有个人传承下去,然后继续在他的成绩之上,更上一个台阶。所以这个消息可以算是这些日子以来最让他开心的。
只是他不能让林家变成第二个官家,这个孩子是好也是不好。
官家倒了,林家上来了,林睿之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他才送了一个妹妹入宫,林蕊珠又怀孕了。这林家,真是连天都帮着。
可惜,他不是父皇,他绝不能让他的儿子面对同他一样的问题。
林睿之,他要防,林家,他需要压一下。
那些帝王之道,用人之术,以前他倔强的不用,总觉得心里还有一股赤子的冲劲。现在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当初的那些坚持,似乎也变得薄弱。
如今,目的才是重要的。过程怎么样,他真的不在乎了。
是她改变了他,是她!
他打了赏,嘱咐蕊珠好好休息便回了含元阁。
含元阁内堆积着大落的奏折,都是反战的。
他要打塔塔木,于公于私,他都想要打。国家是他的,军队是他的,做决定的也是他,可是他如今就是动不了。
反战的原因都是很冠冕堂皇的,可是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些私利。无论哪朝哪代,保守派永远比激进派要多,要顽固。
不战,国库就不会空虚。
不战,别人的政绩就不会被凸显。
不战,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
不战,挺好。
他看着那对奏折,心里闷的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与不远处的祥鸾阁遥遥相望。那白衣美人,也似乎看见了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神不是那么真切,不知道是不是在他,这些日子他虽未同她说过话,可是他觉得,某冲程度上来说,她与那司静宸的确有几分相似。只是司静宸已经游离出正常的范围,而她处于便于而已。
前者,好似处于本性。而后者,却因为好的教养。
相似,却截然不同。
即便这样,林睿之还是将她送进宫里。
他叹了一口气,出了含元阁,走进那祥鸾阁。
阁内,一切都未变,只是少了一个她。
“臣妾叩见皇上……”
今天他有点不乐意见到那些虚礼,他更希望听到她喊他,“靖斯年,你来了……”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会同她一样呢?
“住的可习惯?”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