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永远不会再跟珍妮合作了。第二次我们见面,她改调了,想用我。拍摄过程中,我们争吵不断:我该怎么穿戴,怎么摆pose,但最终还是达成一致。她起码还听我的想法,采纳我的意见。我特恨摄影师不理会我的想法,发号施令,好像我啥都不懂。其实我很清楚,他们应该怎样把相机对准我,应该使用几号镜头,我在哪个角度效果最佳,什么姿势我看起来会最靓,但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想别太累了。如果我不舒服,我会暴露在脸上的。他们不听我的,我的情绪的确会大受影响。
我总是这样对他们说:“好吧,先按你们的做,再按我的做,最后咱们来看看哪个效果最好。”你在试不同的pose时,摄影师会先用立拍得,看看哪种pose较好。十次当中有九次他们不得不承认我的主意好。甚至已经开始拍摄了,我都会有很特别的想法。我不是那种绣花枕头式的模特,需要别人指挥。我知道怎么做行,怎么做有销路。
我爱创造有自己特色的pose。我喜欢逗人,喜欢撩人,这样的pose看起来刺激,起码干我这行的应该这样。我做了九年艳模,几乎摆过所有的pose:从“绑 妞”到“裸妞”,应有尽有。我绝对最喜欢我的裸妞造型:一身粉红,一身洁白,一身婴儿蓝,各色各样的小型外套,非常诱人 —— 超短热裤配背心装,紧身衣配G带,高根鞋配短袜……。不论哪种pose,我都要产生某种视觉冲击,使读者看到了我的就不会想翻看别的。
别人常问我,我摆pose时在想些什么。我想娱记们希望我能摆出如醉如痴的性幻想pose。是的,有时候我的确想象有人在注视着我。我发自内心希望我的各种pose会让男人发狂,并从中得到兴奋。难道每个女孩不想男人们认为她有魅力吗?但是,我在摆pose时并没有这么想。我太专注工作了,专注自己的外表,专注呼吸收腹,看上去是平平的,但也不至于会露出过多的肋骨。我关注我的头发是否到位。当然,我一直想把“乔丹式凝视”变得完美无缺。我注视照相机时,我试图想象我在远眺晚霞 —— 它似乎能给我绝对挑战性的、“你敢来就来吧”的目光。我对自己的撅嘴pose非常自豪,这种 pose是我装着轻轻吹泡泡的样子才摆得出来的。
我干的这行叫“艳模”。这种名称真让我笑掉了肚皮。如果别人知道摄影机下发生了这么,他们就不会认为这一行有多“艳”了。你们看不到我呷着香槟,横躺在高级沙发上的样子。你们看不到我正喝着茶,身边是一大堆衣服和鞋子,或许我正在争论我要穿什么,不穿什么。时装师带来的衣服应该是适合我穿的,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些衣服只适合挂起来欣赏。大家都忙忙碌碌,紧张是常事。摄影成本高,摄影师都想按时完事。就拿杂志摄影来说吧,我几乎全天订出,上午十点到傍晚六点,向你保证,这一天足够长了。别人会想这不是正常上班时间吗?不错,但做“艳模秀”是极其辛苦、烦人的。
我是摄影棚秀女。我不喜欢在外景拍现场秀。在加勒比海滩拍现场秀可能会有独特的异国风情,但我们从来没在那边拍过。在海滩上摄影我可受不了,我的眼睛过于敏感,在阳光下会流泪,拍片时不好看。另外,我不喜欢天冷。在家里,我有中央空调,会把暖气打得足足的。我拍的最差的一次就是跟珍妮,她让我在布赖顿海滩摆了数小时的pose。那还不是夏天呢,我都冻趴下了。你奶头都冻掉了,还能表现性魅力吗?我还得说上几句。让我呆在摄影棚,给我带皮的烘土豆和合适的衣服,该怎么拍就怎么派,拍好完事,我是挺乖巧的。
总的来说,我跟摄影师处得很好,但有两次痛苦的经历。一次是我十三岁那年跟一名恋童癖摄影师的经历,使我深受精神创伤,另一次是在布赖顿与一名男人不幸的遭遇。我成为三版女郎前,有个叫杰夫·凯恩的摄影师拍了我一系列的裸体照。这些照片原本应是有品位的,不太暴露。换句话说,它们不应该暴露给读者。哪知道,他当时拍得很暴露的。后来,我作为艳模靠自己的实力开始成名了,我发现他把我的这些照片卖给了一家男人杂志。出乎意料的是,2003年我又跟他合作拍片了。我原本真的不想跟他拍,但他是已经预订好的,拍我的挂历,我的经理一定让我拍。照片拍得很好,但我永远不会饶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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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瞧你小伙(2)
跟《太阳报》几个月后,我开始片约不断。其他小报连珠跑似地向我发出邀请。许多我认识的模特都改行做了经纪人。这儿我要提到珍妮,她似乎向我承诺了几笔极好的活。我很愉快跟萨曼瑟·邦德合作,但我想我应该给珍妮一次机会,因为跟她合作的每个人都对她的承诺印象深刻。
我跟珍妮见面了,我喜欢她。她比萨曼瑟棒多了。那时我正慢慢习惯模特界所有“这个亲爱的”、“那个亲爱的”那种俗套。很快珍妮就为我跟《太阳报》谈成了一笔活,从表面上看是相当不错的,至少,要拿的钱比我过去的要多,但也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好。
珍妮还介绍我认识足球明星特迪·谢林汉姆。自从在电视剧《一切均已结束》中认识了谢林汉姆,我爱慕他已多年了。与加里一同观看谢林汉姆踢球,肯定会更带劲。我每次看报,我总会看体育版,看看是否有谢林汉姆的消息或照片。我告诉珍妮我狂热地爱着谢林汉姆,她说能搞定我俩见面。她保证她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正如我后来所发现的,珍妮说的多了,好多事情只不过是一相情愿而已。
第七章 谢林汉姆(1)
回忆起我跟谢林汉姆的短暂会面,有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一种是后悔,本来可能发生的事却没有发生;另一种是愤怒,媒体对我的渲染报道。小报格外喜欢刊登我的pose照片,但同时又热衷于挖掘我的私生活。对他们来说,我生活的领域没有一处是禁区。就因为我是一名艳模,我便成了他们作弄的对象。他们对刊登我的新闻、照片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对别人可能因此受到伤害等等丝毫不理会。1997年夏天谢林汉姆和我乔丹就成了他们渲染的焦点人物。
那天,珍妮总算通过熟人搞到了谢林汉姆的电话号码,我正好在她的办公室。她马上让我给谢林汉姆打电话。当时办公室还有另外几个人,包括足球运动员约翰·斯凯尔斯,我真的不想当着他们的面打这个电话。给一个陌生人打电话,神经就够紧张了,当着别人的面打,情况不就是更糟吗!但是,他们跟珍妮一道,催促我给谢林汉姆打电话。最后我想,为什么不打呢,我又不会吃亏。
我想谢林汉姆也一定期待着我的电话,因为当时他听到我的声音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的声音是那么地亲切。我告诉他,身边的人太多,他们都在听我说话,我会很不自然,并答应晚上再给他去电话。那天,我相当紧张,还因为加里而有点内疚,但这些并没有阻碍我给谢林汉姆打电话,正好加里也不在屋里。我们谈得很放松,并相约在埃塞克斯喝一杯。我放下电话,难以相信自己的运气。多棒啊,我要跟特迪·谢林汉姆拍拖了!
我只告诉了珍妮我的赴约计划。首先我得买一套合适的行头。我脑子里没有一个谱,我应该穿得讲究点儿,还是随意点儿,因为我不知道我和谢林汉姆要干什么,或要去哪儿。最后,我想:既然我是艳模,我应该看上去艳。于是我前往卡伦·米伦 ,买了一套紧身透明的豹纹服装。现在回忆起来,我难以相信当时自己是穿着这么个行头去拍拖的。然后,我又去了美发厅,花了几小时把头发做直。
在去埃塞克斯的火车上,我不停地猜想谢林汉姆会怎么看我。他会跟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吗?我开始全身紧张起来了。我多么希望他会喜欢我。我事先约好了化妆师休,先在她家化下妆,她住在离谢林汉姆家不远。我在休家附近,给谢林汉姆打了电话,他告诉我见面地点。虽然我对休的化妆很满意,还是开始对我的行头感到不舒服。我也压根不知道足球运动员期望我穿什么。最糟糕的是,我的头发边开始卷曲,我最恨头发卷曲了。这样乱糟糟的头发,这样拍拖,是我最不想见到的,真让人心烦。
我整梳完毕后,休驱车送我去了见面地点。当我看到谢林汉姆驾着蓝色奔驰过来,心砰砰直跳。他真爽。但我立马想到我穿得太过了。你看,人家只穿牛仔裤、运动T恤衫。我进了他的车,不小心掉落了包,包内东西全倒了出来。我的脸热辣辣的,当时别提多尴尬了。谢林汉姆真是善解人意,我一切不安全的感觉都被化解了。他慢慢倚身过来,亲了我一下,我感到他真是一位既迷人又实在的帅哥。他说他带我去一家饭店的酒吧,会会他的一个最好的朋友。
当我看到他们都穿着很随意,我意识到自己的打扮过头了。但又有什么法子呢?我当时没有别的衣服可替换。我很惹眼,令人生厌,看上去像赴夜总会似的。我们先在酒吧喝了会儿,后又去了酒馆。我喝了几杯,放松了一下,但没有醉。我跟谢林汉姆在一起真是太高兴了,我想对将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
那晚过得真快。我很清楚谢林汉姆迷上了我,毫无疑问,我也迷上了他。我们一块儿侃,一块儿调,我想我真的迷恋上了。突然,我看了手表,意识到自己已误了回家的末班车。如果我告诉这位大牌球星我是坐火车来的,那多寒碜啊!但谢林汉姆并没有要我回家的意思,我感到如释重负。他说我们应该回饭店,开间房。不巧的是,饭店满房。谢林汉姆很有绅士风度,从不摆大牌球星的谱——“你知道我是谁吗?”但我们很走运,一位住店客人无意中听到我们有麻烦,主动把他的房间让给我们,因为谢林汉姆给这位客人的儿子签过名。谢林汉姆自然欣然接受。就这样,我们俩住进了饭店的客房了。
尽管我早就迷恋上了谢林汉姆,但我并没有在第一次拍拖就跟他做爱,但这并不意味我们不能有亲密的接触。我俩脱得只剩下内衣。我的外衣糟透了,但我的内衣自然不必担心:我穿着配套的性感纹胸和内裤,并套有黑色网袜。
我们立马上了床,开始暴风骤雨般地热吻。我记得我当时的感受:多么消魂的吻,我的心都被提起来了。很明显,他疯狂地想跟我做爱。他停止了热吻,用他的手和唇“探索”我的全身,但我没有跟他做。这当然不是我当时没有那种欲望 —— 我的天啊,他使我性致高昂 —— 而是我抵抗住了。他一边不停地说:“放松、放松。”一边又继续他的“探索”,可我还是把他的探索拉回到了我的唇边。
过了一会儿,他懂了我的暗示。于是,我们拥吻了整整一晚。当时,我不住地想:我这在干什么?加里怎么办?但我感觉他的唇与我的唇相吻在一起,别的一切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我不想这一夜晚就此结束。
那晚,我俩都睡得不多。次日上午,谢林汉姆还得参加足球训练。他送我到车站,答应给我电话。回家的路上,我有那种特好的激动人心的感觉:这是你真正喜欢某个人时的那种感觉。一路上,我老对着自己偷笑,一边看着上上下下的旅客,一边想着:要是你们知道我跟谁在一起,那有多好啊!我哪知道有人要从我跟谢林汉姆的初遇中最大限度地找茬儿。
第七章 谢林汉姆(2)
我想见谢林汉姆的心情很迫切。我很清楚我已经爱上了他。我没有事先告诉加里去哪儿,他大发雷霆。但他自己过去经常在外过夜,也从不告诉我去哪儿。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我在背叛他。
加里一离开,我就跟经纪人珍妮通上了话。我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她自己跟谢林汉姆初次拍拖的一切,那时如此地激动人心。她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包括床上的细节。我当时对谢林汉姆说再过两三天见面。看来我俩肯定又要在一起了,我们之间有一种强烈的微妙情感,我对他的思念简直一刻都停不下来。
大约一天后,我在摄影棚忙着。这时,珍妮给我来电话。她很激动,歇斯底里地说道:“喔,天哪!我亲爱的,这真难以相信。你明天要上《太阳报》头版了。”我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她说跟我与谢林汉姆那晚有关。我难以相信她的话。我很震惊,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不肯能。我从未告诉过外人什么。”珍妮反驳道:“别傻了,你一定做了些什么。你等着看头条新闻吧。”珍妮一定是世界上感觉最迟钝的,她压根没有感觉到我的心情是乱糟糟的。当她读给我听以乔丹口吻叙述的“谢林汉姆,在我的床上”这段话后,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感到极度恶心。我知道谢林汉姆会很震惊,我也一样震惊。加里到底会怎么看这件时呢?可是,珍妮还是不停地说下去,好像这一切是多么地令人兴奋不已。我的私生活内容以显著的地位刊登在报上,我似乎应该很愉快,大家认为我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荡妇,我似乎因为此感到高兴。
我和谢林汉姆的事披露后,我受不了再继续跟加里呆在一起。我找了个借口回娘家了。我想,就这样分手吧,我得现在就分。即使我想清楚了我要这么做,但我还是整夜睡不着觉,担心加里会有什么样的过激举动。但我最大的担心却是谢林汉姆会如何看我。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加里冲进我妈的家,上了我的卧室,一手捏着报纸,声嘶力竭地嚷道:“这些是什么?你干了些什么?”好在当时我妈和保罗在家,我真的想到加里会揍我。他把报纸仍在我的床上,怒气冲冲地出了卧室,并嚷道:“妈的,你等着瞧吧!”
我双手颤抖地拿起报纸,开始读着。报上的文字好像在我眼前旋转。这简直是场噩梦。那晚的一切细节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最糟糕的是,还把我的故事配上了几幅照片,给人的感觉:故事是我亲口说的,其中有一张我搂住谢林汉姆的照片是很久以前拍的,放在这儿好像是特别为配合故事专门拍摄的。这样,谢林汉姆一定会以为我是那种“亲你一口,全盘招供” 的背信弃义的小人。我被毁了,真的被他们拆成一块一块的。那周后几天,报上还登载了我和谢林汉姆在饭店遇见的小男孩的几张照片:他手里拿着谢林汉姆的亲笔签名,讲述他与他爸爸在饭店大堂遇见我们的故事。现在每个人都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一块什么的。
我跟谢林汉姆再次见面的机会就被这一切给全毁了。那场风波之后,谢林汉姆也无意再来了解我了。我多次去电话,他也不回。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试图向他解释不是我告诉报纸这一切。“不必了。”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很清楚,他认为那个充满激情的夜晚是一个陷阱,是我故意把他往里拽。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是真的喜欢他。我痛恨那种推论:我是干那种事的那种人。但我又无法改变这种看法。珍妮向我保证给谢林汉姆写一封解释信,但我不敢肯定她是否真的这么做了。我拼命想澄清事实,但每次我在伦敦送他,他对我视而不见,好像我已经从这个世界蒸发掉了。但是,如果他读了这本书的话,他一定会知道事实的真相。
这件时的严重性要是不被报纸夸大了又会怎么样了呢?天才知道呢。但我一定会给谢林汉姆新的机会,我绝对立马把加里给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