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目瞪口呆地翻了几页,越看越吃惊。
那天她只是随口说说来着,没想到阮别愁是真的想追她的年级,怕是没多长时间,阮别愁就该写到高三的题了。
有这能耐,以后别说金流了,特区外都随便去,没有人能将阮别愁束缚。
挺好的,沈霏微却莫名发堵,从春岗飞出去的鸟,还会停留在她身侧吗。
她是那么矛盾,既想鸟儿高飞,又想鸟儿降落。
习题册最终还是没能翻到末页,毕竟阮别愁不像沈霏微,会在浴室里呆上近一个小时不止,她惯来擅长速战速决,根本不磨蹭。
等阮别愁出来的时候,桌上的习题和笔已经归回原位,好像没被动过。
沈霏微看着少女那被热气熏红的脸庞,招了两下手,十一,过来。
阮别愁不解其意,走近后看到沈霏微又一勾手指,似乎在嫌距离不够。
她只好弯腰,不想发梢上没擦干的水滴到对方身上,便抬起手,用掌心接着。
沈霏微撑住桌边,微微挺起点身,好在阮别愁弯了腰,她很轻松就能凑到对方颈侧闻。
那点微不可察的鼻息,蜻蜓点水般掠过。
阮别愁僵住了。
哦,是这个香味。沈霏微坐了回去,好香。
阮别愁好像锈了的器械,过会儿才继续缓慢运行,退开时目光直直落在沈霏微身上,没在对方眼里找到一丝一毫的深意。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胸口下那点雀跃,又因为沈霏微的一个举动就冒了出来,变得生机勃勃。
沈霏微说:去把头发吹吹。
阮别愁应了一声,走去拿吹风筒,发梢在风中曳动。
正如她懵懂的心。
大概因为知道明天傍晚要去金流,大半个晚上,沈霏微都睡得不算好,好像患了小学生春游综合征。
热烈的期待灌满心头,随之奔来的,是无尽的焦灼。
不过她没有翻身,她再睡不着,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翻来覆去。
沈霏微看着漏出点街灯的窗帘,手脚状似安稳地摆放着。
她笃定,只要没人看到她睁着的眼,谁也不会知道她还醒着。
但临近后半夜的时候,身后有人挪近。
亲密距离下,她闻到了对方身上那一股,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露香味。
是她亲自选的,特别好闻。
姐姐,睡不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