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的时候,梁崇像往常一样去回春堂治病。
弄完这一次,陈大夫他们就要回徐州老家过年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得由谢湍意负责。
两人照旧还是乘坐孙大爷的牛车去营州城。
梁崇本来还想帮谢湍意付一下车费的,但车上认识的人有点多,害怕传出什么闲话,只能作罢。
说起来,村里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谢湍意在帮她治病。
谢湍意是外地人,在本村没什么朋友,吃住都在学堂,平常也不出来村里溜达。
梁崇自己则不是个多话的性格,也没有和萨仁大婶她们说换了大夫的事。
这次治疗,陈大夫全程一言不发的在旁边看着。
真正做到了任由谢湍意自行操刀。
谢湍意回去后,明显是下了功夫的,这次治疗时,倒是比上次熟练了许多,中间也没出什么差错。
很顺利的便完成了。
见此,陈大夫欣慰的点点头,这才敢放心的把患者交给他。
不过谢湍意施完针之后,陈大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结束治疗。
而是拿出几根粗粗的银针,从梁崇的头顶扎了进去。
接着,又让小童端来早就熬好的汤药,让梁崇就着汤药,把一颗红色的小药丸吃了。
吃下去一刻钟左右,梁崇马上开始脸色涨红,浑身冒汗,鼻子眼睛耳朵都流了血,好一会儿,还直接从口中喷出一大口毒血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大夫给梁崇吃了什么恐怖的毒药。
谢湍意在旁边看的龇牙咧嘴,说实话,他还蛮佩服这个姑娘的。
去达州时,他听商队里面的几个人偷偷讨论过,说这姑娘虎得很,一个人就敢去达州求医问药。
那条路,饶是他自小吃惯了苦头,走起来也觉得累,当时他看着,好几次都觉得这姑娘应该是坚持不下去了,梁崇却还是咬着牙到了达州。
再说这几次治疗看下来,他师父的治疗风格,他是知道的,一向大刀阔斧,用药很是生猛,效果和疼痛并存,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丝毫不会考虑患者的感受。
光看那每次都要划破的十指,还有一排排又粗又长的针,谢湍意都觉得痛得很。
另外,他师父为了解梁崇的毒,几乎把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平时给她用的药材也很珍贵,应该没少花钱。
要是换成一般人,治个嗓子要吃这么多苦不说,还要花这么多的钱,估计早就放弃了。
这姑娘就像角落里的野草一样,活得并不痛快,但却自我且坚韧的活着,努力的汲取地里的每一丝养分。
一切弄完,陈大夫才叮嘱道,“第二个阶段差不多也结束了,这几天,你回去可以尝试着发声看看,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说出一两个字了。”
接着,又给她教了一些恢复发声的小技巧。
梁崇自吃完药后,脑子里就昏昏沉沉的,只感觉全身都疼,就好像那武侠剧中,被毒师拿来试药的药人。
这次陈大夫给她换药,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冷不丁的上强度,让梁崇有苦都说不出来。
要是会说话,她真的很想问问陈大夫,到底有没有行医资格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