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娣瞪大美眸,他的举止与口吻在在显示出他的在乎认真。“滕先生,你还真具有暴君的本质。”她皱眉叹息,语气充满无奈。
滕洛对她的调侃不为所动,等待她的答复。
她知道,若没满足他的疑惑,他会一直耗在这里……好奇怪的男人。“这项炼是我十六岁时,一位邻居的哥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从那一天起,这项炼就成了我最珍贵、最重要的宝贝。”她奋勇追贼的行径,足以证明她的珍视程度,更甚金钱以及自身安危。
滕洛安静听完,没表示任何意见,但深不见底的黑瞳,悄悄覆上一层难解的沉郁。
“总而言之,这条项炼卖不了钱,可是在我心目中,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无价之宝!”梦娣强调项炼的独特性和不可取代。“项炼的来历就是这样,我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滕先生告诉我,你这么在意这条项炼的原因?”
他对于她身上的项炼所投入的关注,不禁让她联想成一个痴情男子默默守候心爱女人的深情。
不过她没有感动,只有满到溢出来的困惑。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男人好别扭,几天前她追出咖啡店询问他的时候,他直接问不就得了?何必拐这么大一个弯,态度还不太好。
他不止奇怪,简直是诡异古怪!
滕洛黯下眼,掩埋掉多余的情绪波动,淡然以对。“只是觉得特别,谢谢你的回答。”说完,他放开手,让电梯门重新关上。
门扉紧闭前的短暂空档,梦娣一直望着外头的他,无法忽视他缺乏热度的黑眸里,透着一股强大的孤独,毫无光亮。
盯视过久,仿佛也会随之迷失。
他拥有比一般人还幸运的出生与境遇,有良好的家境与一个温柔开明的母亲,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电梯开始往下,她的心却悬在临别前过度专注凝视的男性眼瞳里,跌入自我的思绪中,略微失神。
无论他对她的项炼打什么样的歪主意,她都不会让他得逞。她会像保护自己生命一样,爱护着形同护身符般的项炼,任何人都休想夺走。
梦娣紧握住蛋白石天使炼坠,数年如一日的信念始终不移!
梦娣还以为为所属的舞剧团取得赞助合同,是好运的开端,自此之后能够诸事顺利。
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在练舞过程中,因为施力不当导致双脚膝盖受伤及左脚趾骨折,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医生叮嘱至少要休息一个月,再视恢复状况决定是否解除“禁舞令”。
不能跳舞已经够悲惨,还不巧碰上她租赁的公寓租约到期,房东告知若要续约要调涨两千元租金,不能接受的话就请她另寻住所,限她下个月五号前搬家完毕。
她试着和房东沟通,对方却坚持不肯降价也不愿多宽限一点时间,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几天,梦娣带伤到咖啡店打工,一边上网或托人找价钱合理的房子,日子并不轻松。
每当她感觉疲倦绝望,便会习惯性的握住项炼坠子,从中获得勇气,继续咬牙努力。
梦想与现实往往是冲突的,体会到现实的残酷无情,才更觉得能达成梦想有多么难能可贵。
为了多赚一点钱,梦娣选择晚班时段,几个小时站下来,包扎的伤处泛起一阵阵剧痛,她实在没办法听从医生的指示,尽量不要让左脚使力,只能硬着头皮,用意志力苦撑。
医生要是知道她这么不听话,必定会念她一顿,她比谁都明白不好好休息的下场,就是延误重回舞蹈团队的时间,致使练习落后,很可能影响年底的公演,但她实在莫可奈何……
星期日,她固定到安养中心探视因中风而行动不便的母亲,尽管天气炎热,她仍穿上牛仔裤遮掩捆上厚重绷带的双脚,不让母亲为她的伤势担忧。
中午时分,梦娣陪母亲吃饭,等到母亲睡着,她才到柜台缴了下个月的费用,再和看护阿姨聊聊母亲的状况,下午两点离开安养中心。
三点钟,她准时抵达看屋处,屋子又旧又小、采光欠佳,不但阴暗破旧还散发出一股霉味,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梦娣皱着眉,不到三分钟就做出决定,了解房租压低到四千五还是乏人问津的原因。
她随便找了开溜的借口告别房东,也逃离那间教人不适的小屋,顶着依旧炙热的阳光,行走在台北街头,准备搭乘公车到打工地点。
一段三百多公尺的路走下来,比平常多用了一倍以上的时间,梦娣很担心伤势恶化,可是她真的身不由己哪!
偶尔她也会回想起过去那段躲在父母羽翼下,衣食无缺、备受呵护的小公主般的生活,她只管着读书,尽情享受宠爱。
随着父亲生病倒下,华丽的城堡也逐渐崩塌瓦解,父亲走了,留下她和母亲及一间制铁工厂。母亲因为不擅经营,所以把工厂关闭,付了工人们一笔遣散费,以为靠着一笔几百万的存款就能过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