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了出来。这个秦风平时在宫中与陈林的关系最好,陈林早就把换太子的事告诉了秦风,秦风知道后十分激动。这时陈林对秦风说:“这位就是南清宫八王千岁的三儿子,现在被万岁封为东宫太子,来到这里要看望李娘娘。”秦风听了以后,赶紧跪下给太子磕了头,然后一溜小跑进宫告诉李娘娘去了。没有多大功夫,秦风跑出来说:“娘娘请太子进宫。”陈林、秦风便一同陪着太子来见李娘娘,李娘娘看着太子,也想到了自己所生的连一面都没见的孩子,忽然捂着脸大哭起来,哭声十分凄惨,太子也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陈林一看,心里着急了,生怕出了事,急急忙忙领着太子从冷宫出来了。到了宫外,陈林赶紧为太子擦掉脸上的泪痕,然后二人又回到了正官刘皇后的住处。
刘皇后这个时候正坐在宫内细想太子之事,忽见太子走了进来,眼睛红红的,就仔细追问是什么原因。太子不敢向刘皇后隐瞒,他说:“刚才我和陈林从冷宫经过,看见李娘娘十分悲惨,我心中十分难受,孩儿还请求母后在合适时向父王求求情,请父王宽恕了李娘娘,这样也免去了孩儿的难过。”说完后,太子就给刘皇后跪下了。刘皇后听完大吃一惊,假意地走到太子跟前,双手把他搀起,并且夸赞地说:“你真是一个仁德的殿下!你就放心吧,我一有机会就会向皇上说的。”当天,太子被刘皇后留下来吃晚饭。饭后又随着陈林回东宫去了。
太子走了以后,刘皇后心里始终想着这事。她心里暗暗地想:“刚才太子进宫时,猛地一看,他长得又很像李妃,为什么自从见了李妃以后,马上就到哀家这里求情呢?这件事十分可疑。难道六年前寇珠并没有将那个孩子勒死,也没有扔到金水桥下?”她马上又想:“记得六年前叫寇珠去办这件事的那天,陈林手捧妆盒从御花园而来,难道寇珠竟敢自作主张把太子交给陈林带出去了?哼,要想查明白这事,必须得用大刑拷问寇珠这个小贱人。”她想到这儿,立刻叫人把寇珠召来,先给寇珠掌嘴,一顿巴掌过后,寇珠漂亮的脸蛋被打得肿起了老高,嘴角和下巴流满了鲜血,但寇珠什么也没有说。接着刘皇后又吩咐把寇珠衣服扒下,三下五除二,便把她扒了个精光,摁在地上,雨点般的棍子打在她的背上、腰上、臀上、腿上。从皇宫内院中传出了一声声的惨叫。寇珠昏过去了,刘后叫人用水浇醒,继续毒打拷问,得到的话和寇珠在六年前对她说的一模一样。刘皇后又把陈林叫来当面对证,也和当初说得一字不差。她看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忽然,她想出了一个更狠毒的主意:“我为什么不以毒攻毒呢?叫陈林来打,他俩人一起做的事情,现在让寇珠一个人来受苦,她哪有不说的道理呢?”想到这儿,刘皇后便命令陈林打寇珠,陈林被逼得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举起手中的棍子,闭上了眼睛,向寇珠身上打去,刚打了一下,寇珠便微弱地喊了一声:“慢。”刘后听到后,得意地一笑,她以为寇珠马上要招了。她哪里知道,寇珠看出了陈林的难处,心中想:“与其两个都活不成,不如我先死,陈林可能还会活下来。”想到这些她才喊了一声。只见寇珠在地上挣扎着翻了个身,看了陈林一眼,然后两眼一闭,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溅了刘皇后一身,便身子一歪,死了。原来她是咬舌自尽的。正在这时,皇上圣旨来宣召陈林,刘皇后怕因这件事耽误了陈林的时间,露了马脚,只好打发陈林走了。刘皇后因无故打死了宫人寇珠,害怕皇上知道,所以也就不敢再追究这件事了。她吩咐人将寇珠尸体悄悄地抬出去,埋在玉宸宫后面。
刘皇后得不到事情的真相,十分恼火,于是就更加记恨李娘娘,心里总也容不下她。一天,她又与郭槐秘密地商量,暗中调查李妃的行动,必须找时机把她害死才能罢休。也是李妃该有大难。李妃自从那天见了太子以后,整天的在宫中哭泣。秦风看到李妃的身体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心里十分着急,劝说了好几回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最后他实在急得没有办法,一咬牙,心一横,就暗地里把太子的事告诉了李妃。李妃听了秦风的话以后,兴奋得不得了,吃得也多了,哭声也变少了,甚至有时可以看到她的笑容。从那天开始,李娘娘就天天夜里烧香,祈求老天爷保佑太子平安无事。她哪里知道,这件事没过几天就让监视她的郭槐知道了,郭槐心中想道:“哼,李妃,这回你死定了!”拿定主意以后,他就暗地里跑到皇宫内院向皇上报告。他说:“万岁,李娘娘自从被贬到冷宫,心里一直记恨着您,每天深夜都烧香诅咒您。盼望着您早一天死去,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实在难已饶恕,希望万岁早一天除掉她。”真宗皇帝听了以后万分恼怒,立刻降旨,给李妃白绫七尺,让她自己上吊。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冷宫的人打听到,总管秦风知道以后,吓得六神无主,目瞪口呆。他赶紧把这事告诉了李娘娘,李娘娘知道以后,当时就昏了过去。秦风这时一点主意也没有了,正在这个时候,太监余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对秦风说:“总管,这件事千万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一会儿皇上的圣旨一到,李娘娘就没救了。现在赶紧把娘娘的衣服脱下来,让奴才我穿上,我愿意代替娘娘去死。”这时李娘娘也苏醒了过来,她一听到这些话,就号陶大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秦风、余忠看到这种情况,不等李娘娘再说什么,就把她的衣服脱了下来,余忠自己摘下花帽,扯掉了头上的网巾,把头发散开,在脑后挽了一个绺儿,又马上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秦风看到他这样的忠心耿耿,既心疼、又羡慕,只好把牙一咬,在一边催促李娘娘更衣。李娘娘眼里含着泪水,哽咽地对余忠说:“你的救命之恩我永远也忘不了。”说完就给余忠跪下了。秦风、余忠一看,当时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仆三人放声痛哭。这时李娘娘又一次昏了过去,秦风一看,不能再榥嗦了,急忙把李娘娘背到了下人住的房子里,装作是太监余忠病了。这边余忠也急忙把李娘娘衣服穿好,略用了一点脂粉,便端坐在宫里。时间不长,钦差带着圣旨来到了冷宫,余忠跪下接了圣旨,然后双手捧着白绫向里间走去,钦差要派孟彩嫔到里间去监视着。这时,秦风假装慌忙地走了出来,把钦差请到了偏殿歇着。他对钦差说:“等一会儿,娘娘死了以后,再进去察看也不迟呀!”说完,招呼下人们给钦差沏茶,他就坐在旁边和钦差说话。孟彩嫔,是一个年轻的宫女,她哪里敢细看李娘娘的死情,另外她心里还念念不忘李娘娘平时对她的恩情,这样一个贤德的娘娘,遭到这种悲惨的下场,她心里也深深地感到难过,哪里会想到是别人替李娘娘死呢。大约过了有一杯茶的时间,有一个下人来报告说:“李娘娘已经归天了,请贵人到里面去检验。”孟彩嫔听了,早已经流下了眼泪,根本不忍心到跟前细看,于是她说:“好了,我现在就向皇上复命去了。”说完就和钦差大人匆匆忙忙地走了,总管秦风一直把他们送到宫门口,看着他们走远了,这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他心中暗想:“这要不是余忠和娘娘长得相似,这件事怎么能瞒过去呢?”想到这儿,他急忙来到里间,看见余忠直挺挺悬在房梁上,赶紧吩咐下人把余忠放了下来,等下人们都离开了以后,他抱住余忠的尸体大哭了一场,然后按宫廷的礼节把余忠埋葬了。
这件事过了以后,秦风为了彻底让李娘娘逃出虎口,就向大内总管郭槐禀告说:“太监余忠卧病不能起来,啥事也不能干了。”郭槐本来就和秦风合不来,现在听说余忠病了,心中暗说:“这次又去了你秦风的心腹之人。”所以他不让余忠在皇宫大内养病,吩咐道:“立刻把余忠赶出皇宫。”秦风听到以后,心里十分高兴,他吩咐干人把假余忠抬了出去,到了宫外,他又派心腹把李娘娘送到陈州老家去了。就这样,秦风总算去了自己的一块心病,报答了李娘娘对自己的恩情。
自从李娘娘被送出宫以后,秦风在宫中就没有几个可以真心交谈的人了。显得更加冷清、寂寞,而且经常想起可怜又可敬的余忠,又时刻惦念着回到陈州的李娘娘,怕他在家中受到委屈。这天晚下,秦风正坐在宫里伤心哭泣,听见外面大声喊到:“着火啦,着人啦。”秦风跑到外面一看,冷宫四面都着了大火,火苗子窜了好几丈高,照红了半边天。秦风就想到这是刘皇后和郭槐的毒计,他们是要斩草除根,另外还要借这个机会来报复我。心里想:“我即使能够活命,也难免去失火的大罪,不如让火烧死,也省得见到这帮狗贼心不清净”想到这儿,他绝望地喊了一声:“苍天啊,你睁睁眼睛吧。”喊完以后就一纵身跳进了火堆里,一会儿就被烧成了灰烬。
这天晚上的大火,果然是郭槐指使人放的。从那以后,刘皇后和郭愧也就真正地放了心,认为再也没有什么可伯的了,就是太子,也绝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人也不敢泄漏。从此,皇宫里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地沉静下去。
江南庐州府合肥县有一个包家村,村里有一个包员外,名叫包怀。他有地千亩,骡马千匹,是远近闻名的豪门大户。但他为人相当好,经常周济穷人,并且从不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因此大家都称为“包善人”,又叫“包百万”。包怀的妻子周氏,与丈夫差不多岁数都是四十多的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包山,娶了个媳妇王氏,他们有一个儿子,还没有满月。二儿子包海,媳妇李氏。包山为人忠厚、老实,他媳妇王氏也是个好人,而包海却为人阴险狠毒,他媳妇李氏,也是一个心术不正的泼妇。多亏包员外治家有法,家规严厉,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又心地善良,为人忠厚,一般事情也不和包海、李氏计较,所以一家人还算和睦,每天都欢欢喜喜。父子兄弟以务农为业,虽然不是书香门第,却也称得上是勤俭人家。包员外的妻子周氏,虽然四十多岁,近日忽然怀了孕,这事让包员外整天闷闷不乐。别人都说老来得子是好事,那么这位包员外为什么不高兴呢?原因是包员外俩口子都是快五十的人了,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并巳都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可现在周氏又要生孩子,让外面人知道了不是太好听的。另外,周氏这么大的年纪,又要生养,对身体是非常不好的,更何况有了孩子以后,老两口得更加操劳,所以每天都显得十分忧愁,总也想不通此事。
这一天,包员外正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这件事情,忽然觉得两眼睛不住地打架,于是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梦里看见从半空中飘来一朵祥云,香气缭绕。突然一道红光闪过,从他眼前落下一个怪物来,这个怪物头上长着两支犄角,脸色铁青,头发像火一样的红,巨齿撩牙,左手拿着一锭银子,右手拿着一支笔,蹦蹦跳跳地走到包员外面前。员外吓得大喊一声,醒来一看原来是一个恶梦,心突突地乱跳。这时,一个丫环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向包员外说到:“员外,大喜了!刚才夫人又给您生了一位公子。”包员外听完以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把他吓得惊慌失措。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咳嗽了一声说道:“完了,完了。我这是哪辈子没积阴德,生了这个妖精儿子。”他急急忙忙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走一步咳嗽一声,来到后院看望周氏。幸亏周夫人没有什么事,他只大致地问了几句话,连孩子也没敢看一眼就转身回到书房去了。包家是有钱人家,所以对周夫人和孩子的侍候都十分精细,所需要的吃、穿样样都有。
包海的媳妇李氏从后院忙了一阵后回到自己的房里,看见包海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就说:“本来是‘二一添作五’的财产,现在有了这个小畜牲,一下子就变成‘三一三十一’了。你这个呆子倒是想个主意呀!”包海木讷地说:“我不是也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吗?刚才老爷子把我叫到书房里,跟我说他梦见一个青脸红发的妖精,从天上掉了下来,把老爷子给吓醒了,谁知道正好这个时候老妈她就生了这个孽障。要让我看呀,这个孩子肯定是咱们东边地里的西瓜成了精了。”这个泼妇听到这些,便撺掇包海说:“唉呀,这还了得?如果把他留在家里,肯定是个祸害。书上说,妖精进门以后,家败人亡的事可多啦。我看不如现在趁早告诉老爷子,把他扔了算了,既省得担心,这家产也就不用‘三一三十一’了,这一举两得的事,你还不去办?如果你办不好啊,哼哼,从今以后就别想再碰我身子。”包海听了这泼妇的一顿开导,当时高兴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把李氏抱住,在李氏的脸上就是一阵猛啃,一边啃一边说:“还是娘子你聪明,好,我现在就去找老爷子。”然后,他放开李氏,狠狠地捏了一下李氏的屁股,李氏笑骂了一句,催促他说:“你快去吧,如果办成了,老娘我一定叫你今晚快活。”包海向李氏做了个鬼脸就急忙到书房去了。包海一见到父亲,就从头至尾地把话说了一遍,但没有提家产的事。这包员外正在为这事烦恼,一听包海说完,正好中了他的念头,连声说好。他对包海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要干净一点儿。将来你母亲要问起来,你就说刚生下来就死了。”包海嘴里答应着走了出来。他来到卧房,正好无人,便匆匆忙忙地把孩子抱了出来,用茶叶篓子装好,提着来到锦屏山后,看见一处有很高的荒草,于是他将篓子放下。刚把孩子从篓子里抱出来,忽然他看见草丛里绿光一闪,原来是一只猛虎的眼睛发出的光,包海一看,当时就吓得尿了一裤裆,连篓子和孩子一块扔在那儿,转身就往回跑,跑到家中,没顾得向包员外禀告,就气喘吁吁地跑到自房中,一头栽倒在炕上,一声接一声地说:“唉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那泼妇赶紧问道:“你吓成这样,是不是真看见了妖精?”包海静静地躺一会儿说:“利害!利害!”便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事告诉了她,说:“你说吓人不吓人?可惜的是那茶叶篓子没拿回来。”泼妇笑着说:“你这个守财奴,一个篓子能值几个钱?一份家产都省下了,这还不值一个篓子吗?你真是大处不算小处算咧!”包海笑嘻嘻地说:“多亏了老婆你呀,这孩子现在正让老虎啃呢。这回呀,我也得好好地啃啃你。”说完就一把把李氏拉到炕上,一翻身压了上去,一声声淫笑从屋里传了出去。
他们哪里知道,刚才他俩在屋内说的话,正好被路过的王氏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她急忙回到房里,想起老二这俩口子如此狠毒,这孩子这样的可怜,禁不住流下了眼泪。正在这时,包山从外边走了进来,看到王氏正在哭,慌忙追问原因。王氏就把事情都告诉了他。包山听完以后,大骂老二俩口子恶毒。骂完后说:“不要紧,锦屏山离这不过五六里地,我现在就去看看。”说完转身出房去了。王氏自从丈夫去了以后,心里十分害怕,既怕猛虎伤了他的丈夫,又怕找不到三弟,心中好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包山出门以后,一路小跑来到锦屏山后,果然看见了一片很深的茅草,他就在四周围仔细寻找。忽然,他看见左侧不远处有一个茶叶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