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拿到一份资料,六天后想请你陪我见一个人。”
见什么人,男人女人?他家的还是我家的?安信心中有许多疑问,不过究其本心,她不想去。听到她迟疑地不说话,喻恒在那边先说出了后面的:“如果你不帮我,我只能一个人去了,结果对我来说肯定很糟。”
“有多糟糕?”
“和对方结婚。”
安信一瞬间没了感觉。她屏住呼吸半天,才迟缓地吐出来:“你做事总是出乎我意料,一步步跳着来,好像在引着我朝前走,一直要走到你张网的地方。”
喻恒不置可否,只问两个字:“去吗?”
“不去。”
喻恒最后顿了顿:“打扰了。”就挂了线。安信捏着手机,半天没缓和过劲来,只感觉到莫名其妙:这算什么事?凭白无故地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如果我不去他就真的要结婚?
对了,他为什么要等六天才去见那个人?那个人应该是女人吧?既然拿到了资料,他随时都可以去找她,为什么一定要等六天?
太多问题堵在头脑间,安信抓着卷毛,趴倒在正楠的电脑桌上,哀号一片。
还好选拔赛入围了,否则以精兵强将起身的相公大人一旦丢了面子,下面的中韩对战他就不乐意参加了。
万幸万幸。这是安信和银光第二天呆在一起喝冷饮时,心里还在念叨的事。正楠已经完全就位了,就等耳钉仔宣战,至于飞仙网游里的城战,他表示还看不上。
“想什么呢?”坐在对面的银光放下冰水,拍了卷毛脑袋一下。
安信回过神来,松开了咬着的吸管:“你说,老板这样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银光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看着他好脾气的样子,把昨晚喻恒的电话转告了一遍。
银光笑意更盛:“他向你表示他很重视你,想要你阻止他的婚事。”
安信大叫:“这怎么可能?”
银光又拍了她一下:“怎么不可能,内敛的男人表达感情方面都很隐秘的,比如顾哥。”
她抓着脑袋一瞬间泄了气,像只瘫软的气球滑在桌面,到处流动:“好深奥呀。可是我模模糊糊只感觉到,他在等我过去帮忙,说不定后面还要求我做别的。”
“难道你不愿意?”
安信摇头。银光还是笑:“不愿意就不要想他,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心里要多想着我。”她闹了个大红脸,还是无精打采地趴着,衔着吸管朝冰饮里吹泡泡。银光这时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子低声说着什么。
安信一听,竟然是这两天一直打过来的国际长途,银光也没避开她,不过他的回答基本都是这几句:“你安心画画,我马上就回来了……回来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现在在市区里,喝茶……和安信在一起,就是对你说过的那个女孩……不骗你,最多一个星期……”
安信听得莫名其妙,等他挂线后例行一问:“谁的?”
银光也总是笑:“堂妹露珠的,她在法国开画展,要我回去参观。”
安信继续吹泡泡,没怎么在意:“哦。”
银光看了她一会,递过纸巾示意她擦擦嘴巴:“没想到一个电话对你影响这么大啊——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走,我带你去放风筝,忘掉烦心事吧。”
下午六点,安信换上运动装,和银光租来两辆脚踏车,一前一后朝郊区出发。银光特地换上和她同款的情侣装,骑在前面,安信奋力追赶,喊:“喂,干嘛要往这边走啊,等会碰到总部的同事多不好意思啊!”
银光摆摆手:“快点,快点,跑过这个车道就可以离开‘翼神’了。”
安信赶紧使力。她吭哧吭哧地朝前花坛里边拐去,没看到衔接车库弯道的警示灯亮了,银光在老远处大喊“小心”,她慌张地左右张望一下,结果一辆银色车常速驶出来,刚好和她蹭上。
安信被惯性带飞,仰面八叉地摊在路面上,一道颤抖的嗓音传过来“安信——”,她能听出这不是银光的声音,而是喻恒的……正抬头找声源,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映入她眼帘,眉眼抖得比她还要厉害。
那张脸再也不是云淡风轻的美人脸了,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到极点的表情,就好像这一瞬间的痛苦与恐惶他也在饱尝。安信晃晃悠悠地缓和过劲,说道:“老板,你是不是撞我上瘾了?”
喻恒跪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心脏传过去猛烈的跳动,没说出一句话。银光丢下脚踏车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提醒:“她没事了,不要抱得这么紧,不容易呼吸。”
喻恒先用左手臂挽住安信的后背,然后突然一起身,紧紧抓住了银光的衣领。“你既然要把她带走,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银光反手嵌住了那只手腕,喻恒也像是灌了铁一样,手臂强悍地不动。“你应该知道现在是车流高峰期,还敢带她走这条道?”
他的脸板得苍白,说出来的话冷彻见骨,银光躬住腰身,微微一笑:“喻先生,你先放手。”
安信看到两个男人的碰撞,彻底清醒过来,她顾不上脑袋嗡嗡地响,连忙抓住喻恒的手臂,嚷:“你放手,你放手,是我要跟着银光的!”
喻恒果然丢下了手,打横抱起她塞进车里,无视她扭动着抗议,给她系好安全带。
安信趴在车窗上叫:“银光你来啊!”
BOSS冷个脸,她是真的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