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凌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笑容越深。
“我也同他们一起唤你燃姐吧,燃姐,你能否将剿匪计划说的明白些?”
钟燃翘起的二郎腿抖啊抖,“暂时没计划,等我进山打探一下,回来再说。”
赫连凌一愣,居然没想到她会没计划,柳春梅却急了,“你在狱中不是这样说的,你说……”
“裹脚布,我不那样说城主大人会见我吗?”
“裹……裹脚布?你……”柳春梅的注意力被她成功引到裹脚布上,似懂非懂,黑脸更黑了。
裹脚布是臭的,所以她……说她臭……
“一个称呼而已,别太在意,说正经事。”这人一本正经的迂腐,捉弄起来倒是有点乐趣。
赫连凌轻笑,又觉不妥,赶忙咳一声拉回严肃的气氛问,“燃姐的意思是先去武山探探虚实?”
“对,我现在就去,你家中可有干粮给我拿一些我路上吃,还有瓜子多给我拿点。”钟燃将盘子里的瓜子一股脑倒进了自己口袋。
不成体统四个字被柳春梅硬生生咽了回去,得亏是皮肤黑,不然此时的脸色堪比猪肝。
到底是没忍住,她忿忿道,“厚颜无耻!”
钟燃赶忙点头,“嗯,我承认我是厚颜无耻,那某些人还去吃厚颜无耻家的饭,风雨无阻地吃了一个月,那是什么?”
“你……你……”柳春梅双眼大睁,险些给气翻过去。
钟燃继续,“吃了老娘的饭还掀老娘的桌子,你这是吃里扒外。”
柳春梅好歹是父母官,哪里有过被人如此怼的尴尬场面,满肚子学问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总归就是,她吃了人家的饭,还吃了一个月,吃人嘴短啊!
赫连凌怕柳春梅被钟燃当场怼死,只好打圆场说,“好了,你们俩别斗嘴了,商量正事呢。”敲了几下桌子,柳春梅堵胸口的气才捋顺。
呼哧呼哧地瞪着钟燃,不言语。
钟燃笑说,“逗你玩儿呢,还真生气了,太不经逗了。”
下人用布包好了干粮送来,钟燃接过随便往胸口一塞,起了身,“我走了,等我好消息。”大摇大摆地走了,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于夜幕中。
赫连凌不相信地问,“她就这样走了?”
柳春梅没好气地说,“她砍人脑袋如切西瓜,还自称百米之外一箭穿喉,有什么是她做不了的。”
发觉自己失态,忙又说,“城主大人无须担心,我们静待佳音即可。”
*
武山。
钟燃找了视野开阔的位置咬着硬邦邦的大饼观察山形地势。
山寨建在半山腰,座座木屋鳞次栉比,面积不大,但像模像样,很有秩序。
大约千人,有专门看守大门的人,还有三组巡逻队,六人一组。木屋内不时有老人和孩子进出,看起来很和谐的样子。
显而易见,这里已经发展成了规模,准备将打家劫舍的行当传宗接代下去。
钟燃发现有一个山洞口有固定的四人把守,他们腰上配刀,全神戒备的模样。
这里面装的应该都是打家劫舍来的物资。
钟燃其实对这群山贼早有耳闻,他们是无恶不作的贼,毫无底线的坏。
寨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巫婆,据说有三十个多个夫郎,最小的十二岁,最大的女儿都娶夫生子了,典型的家族企业。
云城潦倒至今,大部分原因是他们压榨过狠。
凡是经过武山的人都要收过路费,敢反抗就是死,而且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断手断腿挖眼甚至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