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才上床,第二天上午又没排班,贺冰心早上就没起来,一觉睡到了十点多。
将近二十四小时没吃过东西,他洗完澡从楼梯上慢悠悠地往下走,感觉胃里就像被真空泵抽干净了一样,前心直接贴在后背上,连带着两条腿都软绵绵的。
还没走到一楼,他就闻见了一股食物的香气,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还没吃到嘴的排骨来。
他脚底下快了两步,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太矜持,刻意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走到厨房边上,看着里面忙来忙去的胡煜,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起来了?”胡煜正把面条往碗里挑,扭头冲他笑了笑,“到餐厅等我一分钟,马上就好。”
贺冰心饿得快咽气了,还装模作样地摆着手说道:“没事儿,不急。”脚踩棉花似的走到餐厅等着。
胡煜很快就端着碗过来了:“你尝尝,喜不喜欢?”
晶莹的细面铺在醇厚的汤汁里,上面细细地撒着嫩葱花和白芝麻。排骨汤一看就是撇过浮油的,很清爽。
贺冰心突然就忘了饿,比胃更靠上的地方轻轻一动,很陌生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饿过劲了,猛地一下忘了动筷子。
“你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先吃面,晚点再给你吃排骨,好不好?”胡煜看他不吃,弯着腰问他。
贺冰心感觉自己脸红得莫名其妙,讷讷地点头:“嗯,好。”
胡煜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面,两个人头碰头地吃着。
贺冰心不大熟悉这种气氛,因为他原先在国外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过。
孙茂回国之前,时不时还去他住的公寓突击检查一下他的冰箱,看看他是不是又靠垃圾食品维生。
所以那时候贺冰心至少还会在冰箱里放点生鲜水果,专门用来应付孙茂。
后来孙茂回国了,贺冰心想起来就叫一份新披萨,想不起来就把冰箱里的剩披萨拿出来热热吃。
像这种和另外一个人在一个屋檐下同桌吃饭的经历,贺冰心成年以后就没有过。
他说不上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单纯地觉得新奇里掺杂了一点别的东西。
面条很筋道,汤汁也充分吸收了排骨的鲜美。
贺冰心却没有了最初的迫切,小口小口地嘬着面条。
不知道为什么,他舍不得吃快。
“怎么了?”胡煜看他吃得慢,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不合胃口?”
贺冰心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很好吃。”
两个人吃完饭,胡煜收拾餐具,贺冰心虽然不会做家务,也笨手笨脚地跟着。在他看来,这比做手术可难多了。
胡煜先用水把碗冲了一下,伸给贺冰心:“挤一点儿洗涤灵。”
贺冰心就听话地给他挤了一丁点,胡煜笑了:“再加一点儿。”
胡煜洗碗,贺冰心就在一边负责挤洗涤灵和擦干。
他看了一眼旁边崭新锃亮的洗碗机,有点困惑:“这个买了不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