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一听便急了,她急忙解释着说:“胜利他爸爸是老红军啊!不是国民党的老兵,你记错了吧姑姑。”
“我还能记错他吗!我根本就认识他,他后来是加入共产党了,先前他是国民党的兵,也是那时抓壮丁给抓走的,和你姑父都一样,他后来在一次打仗时被活捉,之后,才加入共产党的队伍里,他是啥老红军啊!尽是骗你们这些孩子们,在我们这辈人跟前,他根本也不敢提老红军的事。不过,他是什么,都与小孩子无关,他家的胜利我也认识,不就是这一段经常来家里玩的那个胜利吗!长得高高大大的,人说身大力不怯,干庄稼活是块好料,但他也不能干啊!他家是吃商品粮的,他们住的那地方都划市民了,他能看中咱秀清吗?”
“他咋看不中啊!秀清是我们学校的一朵花啊!男孩子都看中了啊!不光是他想和秀清谈,还有很多咱县里的大干部的儿子也都想和秀清谈对象啊!可秀清却独独的看中了他,这还不是他的福气吗!他愿意,听说他家里也早就同意了,也就是让我看看咱这方面的意见了,秀清让我先征求您的意见,然后,再告诉她妈,这件事我可给您老人家说过了,是中还是不中,我可不管了,您老去告诉秀清她妈吧!”
秀清的姑姑笑笑说:“看你这孩子说的,我哪里还会有什么说的呢!既然他俩都已经好上了,还让我和她妈有什么说的呢!你今天也别再走了,在、就在你二姑家吃饭,吃完饭,我就让人把秀清她妈找过来,把这件事告诉她一声,估计她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人家老刘的二个儿子长得都体高马大的,又都很懂礼貌,每次来家里玩,也都是二姑长、二姑短的,前天来还承许给我把他家里养的小猫娃停两天给我抱回来一只呢!怪不得他咋恁孝顺呢!原来是心里有事啊!只要人家愿意,人家是吃商品粮的,咱还有什么说的呢!”
秀清和胜利之间的关系,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通过了秀清的姑姑的赞许,当晚,秀清的姑姑便把此事转告给了秀清的母亲了,也是晚饭后,秀清的姑姑让自己的两个孙子把她叫过来了。
那天晚饭后,秀清的姑姑便对大同说:“大同,去带着你弟弟到北头去把你妗奶奶叫过来,就说我有话要对她说。”
秀清的母亲来后,姊妹俩便围绕着秀清的婚事展开了讨论,秀清的姑姑把自己的意思一向秀清的妈妈说起,便得到了她妈妈的首肯了,她妈妈说:“二姐啊!你弟弟死得早,你也是有主心骨的人,平时家里的事也都是由你作主的,秀清的事你就看着办吧!你认为中,我就没啥说的,我就是担心他老刘家是不是会嫌弃咱是农民呢!”
“小英说不会的,过两天我再到戏院去找找老刘,看他家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那样吧!不行的话,咱大人先别出面,先让大同、小同这两孩子跟着他姑姑到老刘的家里去一趟,看看他家里对两孩子是什么态度,正好,胜利那孩子前几天还对我说,他家的猫生下了几个小猫娃,这几天也就满月了,就让这两个孩子以去抱猫为理由,先去看看他们家里的意见,俩孩子一去,他家里人都很热情,那说明他们家里人也赞同这门婚事,如果看上去不是那么回事,两孩子也都什么都懂了,大同肯定会看得出来的,若是那样,咱就劝秀清别去攀人家的高枝了,人家现在是老红军,不象她姑父那样,还披着一个当过几天其它兵的身份啊!”
秀清的妈想了想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明天就让两孩子跟着他姑姑去抱猫去!”
秀清的这场婚事,两个家村的老太婆便在这种农民的小聪明促使下,轻描淡写的定下他们的行动方案。
那年那月(25)
第二十五章
九月的天气,虽然早已进入了秋季,但每到中午,太阳仍然强如盛夏,古都南关的人们仍然保留着夏日的习惯,普通的老百姓成群的端着自家的饭碗,围坐的大路两旁的树荫下,一边在凉荫下乘凉吃饭,一边闲扯着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如果是生活条件达到了小康,农民的日子恐怕比做什么工作都舒服惬意啊!
在南关稍有身份的人家是不会和寻常百姓混在一起吃饭闲聊的,通常他们都有会坐在自家院子里一棵浓郁的杨槐树下,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当然,这也有着乘凉的意思。刚刚结婚的张留一家便是这样生活的,他由于是新婚,加之二人又都是国家工作人员。所以,通常他们是不到外面去吃饭的,只有他的老娘,每到给他儿子、媳妇做好饭菜后,便端上自己的那碗饭,来到前面王文广家的大门前,和一些老太婆混集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吃着她那碗稍比别人家好一点的面条。他们家是不吃杂粮的家庭。
这一天大同和小同在外面吃过饭后,便在自己家中玩耍,突然大同象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急奔着从后面直跑到前面,对刚刚吃过午饭的弟弟说:“我看见咱留叔和咱叶婶他们二人拿着一支铅笔,铅笔后用一根丝线绑着,咱留叔正掂着这个铅笔在咱叶婶的手腕上划着什么的,咱过去看看吧!”
好奇的孩子一听说有什么新奇之事发生,总是想一睹为快的,二同在大同的怂恿下,探头探脑的向后院张望了起来,他们的举动早已被他们的警察叔叔张留看到了,张留不知这两位兄弟究竟看见了什么,便放下手中的铅笔,大声的喊叫着:“大同、小同,你们俩看什么呢?”
“俺哥对我说,你和俺婶正在用铅笔画什么的,我们是想过来看看的。你划的是啥东西啊留叔?”小同探询的向张留说着。
“啥东西,我是在为你婶子看看,究竟你婶子要生下个什么小孩,是给你们生个小弟弟呢?还是一个小妹妹啊!”张留不无得意的告诉着他们前院的两个旁姓侄子。然后,他又很骄傲的对大同、小同说:“过来!孩子乖!我告诉你们怎么算卦。”
两家只隔了一道小墙头,这墙头也只有腿弯那么高,这种墙头在农村也就是什么也不防,通常他们两家都开玩笑着说,咱们把墙头推倒,也就是一家人啦,但说归说,多少年过去了,一直还是用这堵小墙头作着两家的界线。
大同和小同经他们的张留叔这么一叫,便飞快的跃过这堵小墙头来到了张留夫妇的身旁来了,小同没走到张留他们跟前,便喊叫着说:“叔叔!先给我看看生啥小孩!”大同也争着说:“给我看看生啥小孩!”
张留笑笑着:“你们俩都别急,我先让你们看看你们的婶子生啥小孩!”说完,他便又重新拿起他自己制造的那支算卦的铅笔,重新在他的新妻子的手腕上让其自由的摆动起来。到此时,小同才看清这支算卦的铅笔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它是在铅笔的后尾部用一根针或大头针插入,然后,在针的后面用一根丝线悬着,算卦时人用手在提着那根线在上面悬着,被算卦者伸出手腕,也是男左女右,任这支铅笔在上面自由摆动,人不得给它施加外力,如果这支铅笔摆动得是个“十”字的话,那这位孕妇就将生一个男孩来,如果是一条线摆动,那这位孕妇恐怕将要生出的就是女孩子了。实际上张留已经用这种方法给他的新婚妻子做过几次检验了,断定她马上生出的就是男孩后,才在大同、二同二人跟前显示的,他知道两个小孩看到后,肯定会向他们的奶奶、爷爷、父母传话的,所以,他是故意的让两个孩子先来看他们的婶婶将要生出什么小孩的,这种即将有后的感觉,早已把已生过几个女孩子的张留兴奋得不知其所以然了,只见他一边在自己妻子的手腕上摆动着那根细小的大头针,一边兴奋的对这两位侄子说:“看到了吧!你婶子每次都是十字架,看来你们将会有一个小弟弟出现了,等着吧!你们的小弟弟很快就会出来啦!到时你们二位可得好好的保护你弟弟啊!”
“好!我喜欢小弟弟。”小同首先欢欣鼓舞起来。
张留看着小同的高兴劲,也兴奋的说:“好!来我先看看小同要生什么小孩吧!你把左手腕伸出。”
小同急忙把自己的手腕伸给了正在兴奋的张留,张留在上面似真似假的比划几下后,便对小同说:“好!你生的也是男孩!”然后,又对大同说:“来,我也给你看看!”
正当大同伸出胳膊时,就听前院里发出了几声咯咯的清脆笑声来了,他们刚想扭回头观看,便又听到了周秀清大笑着说:“留哥啊!你也真会哄这两孩子啊!男孩子生什么小孩啊!”
张留笑笑着:“我逗这两个家伙玩的,不过,你嫂子可真是男孩子啊!你过来看看,在她的手腕子上总是划的十字啊!”
运动员周秀清大跨步跨过这个小墙头,一边继续不停的笑着,一边从屋子里搬了个板凳也坐在了那棵杨槐树下,她人未坐稳,便笑着对张留说:“来!让我看看俺嫂子究竟该生什么小孩。”
张留一看秀清很感兴趣,便急急忙忙的在大同手上那么一划说:“好!大同生的也是男孩子!去到边上坐着去吧,我再让你姑姑看看你婶子将要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