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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细说民国大文人那些国学大师们中的黄侃 > 第17部分(第2页)

第17部分(第2页)

刘师培在北大所从事的文学史教学与研究活动,尤其是《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的出版,起到了垂之后世的“典范”作用。有人评论说:“在现代中国学界,真正将‘文学史’作为一‘专门学问’来深入探讨,而且其著述的影响历久不衰者,此书很可能是第一部。”

刘师培魂归道山后,蔡元培在《刘君申叔事略》中无限惋惜地说:“向使君委身学术,不为外缘所扰,以康强其身,而尽瘁于著述,其所成就,宁可限量?惜哉!”

有人说:刘师培在政治上屡次失足,其品行在生前已为人所不齿。而对他在学术上的贡献,学界评价却始终如一。

有人嘲弄刘师培一生是“在风雨飘摇的乱世中笑熬糨糊”,这锅“糨糊”足够他消化一万年的了。乱世如狂流,人人好变,人人善变,不少人都在政治追求上反复无常,区别只在有无高标,有无底线。刘师培善变,总是在污泥浊水中辗转其身,最终变得委琐,变得龌龊,道德学术双双受损,遭人鄙弃,关键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甘于堕落,根本没想过要严守底线,大有越堕落越快乐的劲头。

黄侃曾评价老师刘师培曰:“忧思伤其天年,流谤及于后世,贻人笑柄,至可痛惜!”王元化先生评曰:“世人诋诃,多出于道德上的责备,殊少思想上的探索。其实从激进革命走向拥戴独裁,也不是没有思想上的线索可寻。这在中外近代史上是不乏先例的。所谓两极相反亦相通。”

鲁迅在给钱玄同信中称刘师培是个“卖过人肉的侦心探龙”。

关于刘师培的《中国中古文学史》,鲁迅于1928年评价说:“我看过的已刊的书(指中国文学史一类),无一册好。只有刘申叔的《中古文学史》倒要算好的,可惜错字太多。”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的著名演讲中,鲁迅推荐说:“研究那时的文学,现在较为容易了,因为已经有人做过工作……辑录这时代文学讲座有刘师培的《中国中古文学史》……对于我们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同时声明:“我今天所讲,倘若刘先生的书里已详的,我就略一点;反之,刘先生所略的,我就详一点。”

刘师培的叔父在给他撰写的墓志铭中道:“侄得名太早,厥性无恒,好异矜奇,狷急近利。”

陈钟凡在《刘先生行述》中说刘师培“不能忘情爵秩,时时为佥壬牵引,……遂入于坎陷”。

五、吴宓

〔吴宓(1894~1978年),字雨僧、雨生,笔名余生。陕西省泾阳县人。民国著名西洋文学家,比较文学家。〕

【名字】

吴宓原名吴玉衡,乳名秃子。“玉衡”为北斗七星之一。由于吴宓自小体弱,1901年,祖母大宴宾客,请吴宓的姑父、诗人陈伯澜为孙子更名,以破除不祥,增强体质。不知是否酒后糊涂,陈伯澜挥笔写下“陀曼”二字,从此,吴玉衡也就变成了吴陀曼。

“吴宓”之名是吴宓1910年报考清华学校时自己所取。当时他随手翻《康熙字典》,闭目一指,得一“宓”字,遂自称“吴宓”。1912年春,清华学校因清廷倒台,民国改制而暂时休学,吴宓转入上海圣约翰大学读书。当时,圣约翰的一些同学嘲笑吴陀曼为北方“乡下人”,他们趁吴陀曼课间外出,在黑板上写下“糊涂men”(谐音吴陀曼)几个字。从此,吴宓决定以后在发表言论的场合,使用“吴宓”,而不再用“吴陀曼”。

吴宓被同学嘲弄之事传开后,一日的国文考试课上,国文老师庞先生提出要为“吴陀曼”改名。庞先生问,“陀曼”二字是否出自“曼陀罗”?吴宓回答,是。庞先生说,“曼陀罗”语出佛典,是名词译音,指的是“红莲花”。“曼陀”二字万不可前后倒置。说罢,庞先生径自在试卷上将“吴陀曼”改成了“吴曼陀”。课堂上,吴陀曼并未否决老师的建议,点头称是。但他的名字是祖母之命,姑父所取,得到了全家人的同意,弟妹都以“曼”字排行,怎敢轻易改动?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吴宓不论走到哪里,总是对人说起,他原名“吴陀曼”。

在哈佛大学读书期间,吴宓结识了陈寅恪。陈告诉吴宓,“曼陀罗华”(Mandara)本是梵文名词译音,“曼陀”二字正如“威廉”、“亨利”,决不可颠倒为“廉威”、“利亨”,所以“陀曼”一名实在不通。

吴宓字“雨僧”,世人多认为此应出自蒋捷那首沉郁感人的《虞美人·听雨》:“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一句。

【少年】

吴宓不到一岁生母李孺人即病逝。吴宓对于其母的音容笑貌毫无记忆,也无法想象,为此,他引为终身之恨。很多研究者认为:吴宓幼年母爱的缺失影响了他一生的情爱观。

吴宓因幼年丧母,祖母怕吴宓无人照顾,做主将3岁的吴宓出为其叔父吴建常(称仲旗公)的继嗣。仲旗公在1987年的陕西乡试中被录为副贡生,少年得志,弯弓骑射,西出阳关,欲在边塞建功立业。辛亥前后,仲旗公曾官至陕甘都督的参谋长兼秘书长、凉州副都统,辞官后赋闲沪上。吴宓对仲旗公的学问、修养、道德、行谊深为佩服,对仲旗公一生受女人爱慕的女人缘也羡慕不已。连仲旗公在沪涉足风月场中,引来名妓争相求宠、争风吃醋的风流行为,也为吴宓所称道。吴宓独遗憾仲旗公没有“早以女子之心理及恋爱之技术”传授给自己,致使自己在情场中追逐多年,却总是失意人。

吴宓成年成名后,他的同乡民国元老于右任在一首诗里这样写到他们父子:

〖泾阳吴老字仲旗,其子之名号陀曼。

父为大侠子学者,我亡命时蒙疏饭。〗

仲旗公远在西北边关求功名,所以吴宓的实际生活还是由父亲芷敬公及续弦雷孺人照料。祖母杨太淑人怕吴宓受后母虐待,便亲自照料吴宓。1905年冬,吴宓被送往三原县北城,师从泾阳王麟编读书。祖母随同吴宓移住三原,陪伴孙儿读书,直到第二年6月病逝。

吴宓在祖母的溺爱下生活了12年,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份有益的赐予。晚年,吴宓曾在自编年谱中追忆祖母对自己的溺爱,反思这份溺爱对自己的影响:“(1)溺爱,纵容过甚。不但使全家人皆不服,且养成了宓之许多不良的性行、习惯。(2)宓一生感情,冲动甚强。往往以一时之感情所激,固执私见,孤行己意,不辨是非,不计利害(后乃悔悟)。又自己勤奋劳苦,而不知如何寻欢求乐,无逸豫之情,少怡悦之意。即是:能工作,不能休息。能紧张,不能纵逸。对人,则太多计较与责难——以上皆类似(杨太淑人)之个性,由不自觉(无意)的摹仿而来者。”

一次因为祖母和继母的矛盾,吴宓遭受了平生“只此一次”的体罚:

1904秋,某夜。宓读完《左传》中陈公子完奔齐一长篇,能背诵,杨太淑人始同宓寝,时已甚迟矣。中宵,杨太淑人忽起,将宓重责痛打一次,就炕铺上压宓俯卧,用两手力拧(扭,扯)宓臀、腿、臂等处之肌肉,至于红肿,宓大哭叫。芷敬公不敢来,雷孺人不便来。独有刘妈闻声驰至,涕泣抱宓于怀,极力救护,劝止。杨太淑人旋即放手,侧坐。泪如雨下。久之,杨太淑人自往外间堂屋正中椅上端坐,刘妈侧立,扶持宓跪于其前。杨太淑人坚持送宓至井边,命宓即投井死。刘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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