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舒凰是由云若带着从藏经阁偷偷出来的,回去自然也要先回藏经阁。好在这些对云若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几个腾跃,云若就带着楚舒凰又回到了藏经阁二楼。
把楚舒凰轻轻放在榻上,回身关好窗户。然后三两下的把楚舒凰的男式装扮卸去,又翻出楚舒凰来时的衣服给她套上,把那几样饰轻轻扔到桌上、地上。
云若刚布置好现场,就听到楼下青荷轻轻的喊道:“公主,天色已经晚了,您饿不饿,要不先用些茶点?”
云若赶紧的翻出几本经书放在楚舒凰面前的案几上,然后又把窗户打开,转了一圈没现不妥之处,把那些男式衣衫收起,隐去了。
楚舒凰懒懒的说道:“你们上来吧。”
并非楚舒凰不相信身边的人,而是认为没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能处理好的事情,就不必让身边的人增加负担,她们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
青荷、青柳上楼之后,现楚舒凰脸色惨白,头散乱,浑身有气无力,孱弱的窝在榻上,饰都也掉了,急忙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青荷扫视一眼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不寻常的地方,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我无事,感觉困乏就睡了一觉,可能是着凉了,没事什么大事。”
“您还说没事,您都成什么样子了?”
两个人给楚舒凰收拾好之后,又让守在外面的内侍抬了一顶软轿过来,两人把楚舒凰抱上软轿,一面赶回歇息的院落,一面让人去找太医。
回到院落之后,已经准备好了热水,青荷等人直接抱着楚舒凰沐浴梳洗,然后又用松软的毛巾擦干头。楚舒凰早就晕晕乎乎的睡着了,连什么时候被安置在床上的都不知道。
睡中楚舒凰极不安稳,像是被什么东西在追,四周荆棘密布,她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钻。又像是从悬崖上掉落下来,却总也着不了地,浑浑噩噩的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感觉很紧张,很恐怖。一会是狰狞恐怖的脑袋,一会又是漠然肃杀的面容……
“啊——”楚舒凰感觉胳膊上一紧,像是被人抓住了,疯狂的挣扎。
“公主醒醒,公主醒醒——”,楚舒凰看见林嬷嬷和青荷在床边焦急的询问着,自己则坐在床里侧,浑身都湿透了。原来是做梦了,放松下来。
“公主,您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看到楚舒凰醒来,林嬷嬷松了口气问道。
楚舒凰病了,林嬷嬷吓坏了。中午的时候因为知道花畅回来了,她很是高兴,可要是因为这个疏忽了公主,就是大错。
天已经黑了下来,屋中的四个角落点着鎏银八宝明灯,楚舒凰缓缓的躺下,糯糯的说道:“准备水吧,我要沐浴。”
青荷去令人抬水进来,青柳把桌上的鎏金蟠花烛台点亮,林嬷嬷给楚舒凰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倒了杯茶,“公主,喝口水吧。”
楚舒凰就着林嬷嬷的手,吃了两口茶,还是感觉没有力气。一会重新沐浴之后,楚舒凰躺在了软榻上,林嬷嬷道:“公主,想吃点什么,厨房里做了银耳百合粥,您喝点吧?”
楚舒凰摇摇头,一点食欲也没有,幸亏寺庙中都是素食,现在要是见肉,楚舒凰就又得吐了。
“庄太医给您开的药熬好了,要不您先喝点药?”
楚舒凰还是摇摇头,庄太医用药谨小慎微,即便觉得不是风寒,也只会用些不痛不痒的药,而且苦的要死。
只是想想得到的收货,折腾就折腾吧,也值了。
林嬷嬷看着楚舒凰蔫蔫的样子,很是心疼。想了想说道:“公主,刚才花世子来看您了。担心您年幼,在普宁寺住不惯,特意送了些香料过来。您要不要看看?”
楚舒凰眼睛转了转,想到自己的收获,心情就不由的好了很多,身子也松快了些。自己根本就不是风寒,花畅是知道的,那这时候送来的,肯定不是普通的香料。
“拿过来看看吧。”楚舒凰细若蚊声的说道。
不一会林嬷嬷捧来一个玉雕海水波涛纹描金地牡丹香盒,打开盒盖,里面躺着六个圆滚滚的,鸽子蛋大小的“药丸”。但随即一缕薄荷的清香,还夹杂些什么香味,楚舒凰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只是觉得憋郁的胸口舒缓了一些。
林嬷嬷看楚舒凰并无不喜,神色似乎还好了些,接着说:“世子爷说,这是他偶然得到的民间偏方,叫清幽香。”
楚舒凰要不是太虚弱就笑出声来了,清幽香,是他自己不想费劲取名字,胡诌的吧。
林嬷嬷现楚舒凰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接着说道:“世子爷说,每晚用一粒就好了,用两天公主就好了。”
“嗯,点上吧。”楚舒凰软软的靠在了软榻上。林嬷嬷点上清幽香之后,又给楚舒凰倒了一杯茶,见楚舒凰喝了两口,说道:“世子爷说,等公主醒了派人去传个话,公主您看?”
“去替我谢谢表哥,他送的香我很喜欢。告诉他不必担心,我好多了。”看楚舒凰这态度是真的对花畅没有芥蒂,林嬷嬷的一颗心真的放了下来。
楚舒凰感觉困,就又睡了过去,林嬷嬷看楚舒凰睡的比较安稳,起身给花畅传话去了。
花畅站在院中,望着寺后的普山呆,总觉得好像有些怪怪的。小公主能看透寺庙背后的阴暗,在想着给大皇子捞政绩的时候,怎么会让自己连寺庙一起彻查呢?花畅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越想越是气愤,被个小丫头利用了。
阿建知道世子爷有心事,默默的候在一边。他原以为世子爷是担心盛平公主,可是林嬷嬷刚刚已经来回话,盛平公主用上清幽香之后安稳的睡下了。世子爷听到后,只是嘱咐林嬷嬷好好照顾公主,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
阿建静默的站在阴影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世子爷虽然看着张狂霸道,喜怒无常,其实几乎没有什么人或事能让他上心的,像这样明显狂躁的时候这几年更是少之又少。
等楚舒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这一觉,没有再做噩梦,只是开始的时候还睡的不太实,后来才好些,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