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夏子榆帮他解了惑:“不用担心,不会添麻烦的,就是一个丢了家长的小孩子。”
程煜:“……”传信的人可还没走远呢,真想让知情的人都听听这人平时都是怎么嘴上跑马的。
夏子榆琢磨了一会儿,嘴角挂着一抹坏笑:“董大人,那咱们今天先不升堂了,您先安抚安抚孙知府和孙小姐……可以暗示她我们对孙家的势力有所畏惧。”
董方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不劳烦不劳烦,下官一定办妥。”说罢他便要领命离去,可最后还是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咬咬牙终究还是不放心地说了一句,“两位大人,此事六爷当真是无辜的,孙大人一开始想要拉拢于他,但六爷说对皇商没有兴趣……”
“皇商,还真当自己是国丈呢?”程煜讥讽一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嘀咕了一句,“这天下那两人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区区皇商?”
“六爷拒绝后,其实下官也不知道为什么孙小姐对六爷有了兴趣。”董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后又重复了一遍,“下官敢以乌纱帽作保,以六爷的为人做不出悔婚一事。六爷沈爷之事虽然我也是今日才明了,但回想起往日相处,下官能感受出来他们对彼此情真意切,万万不会是薄情之辈。”
夏子榆觉得有些好笑,但见董方神色不作伪,便也知道他会说这么一番话不是因为看出了沈府和他们关系匪浅,而是真心实意地在担忧:“我们知道了,您先稳住孙知府和孙小姐,我们保证不让六爷受任何委屈。”
二零八、指间叶
夕阳西下,残阳挂在天边。
夏子榆和程煜走在青荷镇上的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他们出门前下了一场小雨,此时鼻息中都带着雨后的芬芳。
“别说,要是以后告老还乡,找个这样的小镇也挺好的。”
“夏大人不回家乡?”程煜偏头看他。
“家中只有一些没了来往的亲戚,不回了。”夏子榆没有问程煜,当年晖南王府的案子是他领了皇命亲自督办的,虽说晖王府对程煜不好,可对程煜来说终究还是没有了所有的亲人。
程煜一哂:“夏大人多虑了,对程某人而言,世上重要的人只剩下一个了。”
“谁?”夏子榆脱口而出道。
程煜突然伸手捏住了夏子榆的耳垂,夏子榆一激灵,从耳根到脸颊都映上了残阳之色。程煜的意思难道是……
夏子榆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如何能够不激动?他们虽然比邻而居,借着各种由头同吃同住,虽都过了而立之年可却皆未婚配,可窗户纸薄得不能再薄,但也还是没有被人戳破。
“你……”程煜修长的手指从他的发丝上拈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圆叶,“……的头发上沾上了叶子。”
夏子榆:“……”
站在原地懊恼自己想太多的夏子榆错过了程煜此时唇边温柔的笑意。
天天抵足而眠,还要问自己重要的人是谁?
傻。
两个傻子一前一后磨蹭到沈府时,叩下了大门上的圆环。
不多时门就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小丫鬟。
她歪头看着两人:“老爷说了,官家莫入。”
糟了……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