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眼神如同刀子似的盯着程忌,咬牙道:“安排我出城。”
“沈兄!现在就是连我也出不了城了。”
沈言闻言忽地松了手,程忌以为他想明白了,谁知沈言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们的皇帝要来了对吗?那就让他知道我是柔然人吧。”他点了点自己的肩膀,下颚微扬,声音从牙缝中蹦出来,“我们柔然没有你们中原人的讲究,我骨头软,问我什么我都会说的。”
程忌咬牙,想了良久,一拍大腿:“行,我送你出城。”
程忌此时并不知道他爹正在满晖南的找他,他也不知道他以为还有三四天脚程的南巡大部队其实已经在城外恭候他了。
而此刻,城外的銮驾上,一只带着白玉扳指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帘子,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出来:“徐大人身子可好?母后惦记您的墨宝了,您写个字给朕,朕也好拿回去讨母后开心。”
和晖南臣子跪在一起的徐尉受宠若惊地道:“此乃老臣荣幸,只是……老臣一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就写……”陆渊缓缓道,“‘忠义’二字。”
四十、密道行
沈言跟在程忌身后,不得不感慨晖南真的是晖南王府的地盘。
一路上沈言把那些暗桩尽数都记在了心里。
当密道快要走到尽头时,前方已经隐约透出了光。程忌扭头看向沈言:“沈兄,程某便送你到这里。青山不改,绿——唔。”
沈言怀中的匕首已经出鞘,抵在他的后背处:“走。”
程忌的笑容淡了:“沈兄这是什么意思?”
沈言挑起嘴角:“程兄,你的刀子没藏好。”
程忌条件反射一摸胸前,却发现上了沈言的当。
“走!”沈言厉声道。
沈言在程忌这么地同意送他出城时就已经起了疑心。
以程忌谨小慎微的性格,将他藏在王府中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程忌却想都不想就带他走了重要的密道,而且让沈言看见了太多的秘密。在宫中生活的沈言太明白不过,愿意让你知道秘密的,不是把你当成心腹就是把你当作死人。
程忌不得不在前面走着,离出口越来越近,他飞速地思考怎么脱身时身后的沈言突然开口道:“程兄就是胆子太小了。”
“你一看官府扣押粮米就马上想着切断跟我们的关系,以求自保。”沈言摇摇头,“你这种人注定成不了大事,当个晖南王爷挺好的,没权没势好歹还能保住你最看重的小命。”
“你懂什么?!”程忌身为晖南王府的二公子,就算是屈于大哥之下,可他那个冷面大哥连话都不跟他说更不会出言讥讽。整个晖南何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我怎么不懂?”沈言气定神闲道,“你说你长这么大做成了什么事?我们殿下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你说说你哪点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