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储君,有些事情朕能帮你安排好。可有些事情朕安排不了,朕即便安排了,也难保朕走后你们不会兄弟阋墙,夫妻反目。”陆渊目光深沉地看着五官逐渐变得坚毅早已褪去青涩的太子,“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陆兼的疑惑被陆渊破除了,可心头突然生起了另一种不祥的预感。
待他走出河清殿的殿门时,回头看着送他出来的沈言,终于忍不住了:“沈公公,父皇他……身体可还好?”
沈言暗自叹息了一声,也就是因为太子真的把陆渊当成了父亲看待,才会忍不住破了这个戒。
陆兼见沈言似笑非笑对自己道:“殿下,窥伺龙体可是大忌,尤其是您。”
“公公!”陆兼真的恼了,“孤虽然是储君,可更是人子。父皇……他言辞中对生死毫不在意,而且孤还记得父皇曾说过最多教导孤十几年。可是父皇身体有恙?若真的抱恙怎能置之不理,应当遍寻名医。”
“殿下。”沈言笑道。“皇上身体康健,奴才不是责备您只是想提醒您,您纵有诸多担心,也只需将这些担心告诉陛下告诉奴才,切不可再同第三人谈及此事。”
陆兼一怔,便知道自己失言了。
他正想赔个罪,却听见一向言辞谨慎的沈言轻声道:“还请太子殿下保重自己,比起其他两位皇子,奴才还是更看重殿下的。”
一五五、规王折
“说完了?”河清殿中陆渊正等着沈言。
“嗯。”沈言有些无奈,“陛下您怎么不亲自去说?奴才还是第一次说这种仿佛乱臣贼子的话。”
陆渊大笑,拍了拍沈言的肩:“这不是朕去说不好吗?梓童便多担待一些吧。”
沈言又羞又恼,娇嗔道:“奴才可不是皇后娘娘。”
“爱妃?”
见陆渊越说越没谱了,沈言索性不理会他:“皇上何时去御书房,奴才记得……”
“好阿言。”陆渊环住他的肩,“朕不说便是。”
沈言好笑,别看陆渊这些年在外人面前越发的严肃了,但是在自己这里倒是越来越像是小孩子,得时时刻刻顺毛哄着才行。
正说着笑,窗框被人敲了一敲。
沈言一怔,马上走上前去将窗户推开,一道黑色人影闪了进来。
“何事?”暗卫会敲窗框,一般是急事。
黑影跪地,快速道:“主子,急报。规王府暗卫上报,太后中毒三日,但规王秘而不宣。”
陆渊和沈言对视一眼,都想起来昨夜睡前他们讨论的折子。
陆渊摊开了桌上那本从御书房带回来的折子——
“……小儿自幼敬仰皇兄,正值志学之年,臣弟欲送小儿入京,还望皇兄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