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尾处的朱砂小字,针对每个人不同的情况进行了不同的标注。
如越祎的玉简上写着,倘或坚持如今的修炼路子,百年后未必有所进益;若修炼合欢功法,即便从头来过会耽误些许时日,但至多百年,即可重回金丹,此后至多又百年,可上元婴。
纵是立场不同,南轻素也不禁心生钦佩,这云雨宫未免太会把握人心了。
忽听“叩,叩,叩”三道敲门声。
不轻不重,不紧不慢。
越祎将手中的玉简放下,与南轻素交换了个眼神。
来人身着深青色锦袍,长身玉立,正是玄溯。
玄溯知道二人心有戒备,并未多言,而是直接掐了个诀,解除了易容,显现出原本的模样,然后道:“穹古阁,玄溯。”
南轻素一愣,想起那日在问道宗见过,实在是这人的容貌太出挑,即便不知名姓也印象深刻,若非易容,云雨宫绝不会舍得将人指给她们当炉鼎。
对方自报家门,按理说自己也该讲出身份,南轻素却有些迟疑,穹古阁并非一宗二谷,从来没有明确的正魔立场,焉知他是真心要联手,还是与云雨宫沆瀣一气?昨日看到花含烟对那碧血轩弟子的态度,她已然清楚暴露身份十分危险。
玄溯淡声道:“我只想从此处脱身,二位若不放心,愿以心魔起誓。”
以平日温柔的性子,南轻素断然不会将人逼迫到发心魔誓的地步,眼下情况特殊,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望向越祎。
越祎没有丝毫犹豫:“再好不过。”
见玄溯竟真的以血为引立了誓,南轻素疑惑道:“你为何会觉得我们二人值得你信任?这般轻易坦白,还立了心魔誓?”
玄溯沉默了一会。
他生来体质异于世人,修炼一途毫无阻碍,更能看到人的道心如何,昨日被抓的众人中,只此二人道心最稳。今日他算着时间,她们差不多该看完功法了,便敲了门,见二人道心依旧,才放心地挑明身份。
实情肯定是不能讲的。
于是,玄溯拿出了穹古阁长老忽悠弟子们时最喜欢的说辞:“或许,是天道的指引。”
南轻素:“?”
越祎:“……”
三人交换了各自对云雨宫的所见所闻。
得知花含烟让玄溯留意二人的言行时,越祎心道果然,看着手中的玉简,有些头疼。
云雨宫显然对她们不放心,虽说如今这“监视”之人倒戈,但——
“我们若不按照合欢功法修炼,境界和体内的变化如何隐瞒?”
三人都明白,这“体内的变化”的委婉之语,自然是指元阴与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