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纪寒声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扣了几下,然后轻轻嗤了一声。
&esp;&esp;呵,这个善变的女人。
&esp;&esp;记忆短的跟条金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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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滚一边去的意思。
&esp;&esp;她还记得之前上《新闻学概论》的时候,徐教授也提到过,现在最容易惹官司的两个职业,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记者。
&esp;&esp;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esp;&esp;换句话说,现在还愿意傻不拉几来跑新闻的,可能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家里不差钱的富二代。
&esp;&esp;乔茵心想,她和纪寒声两个人好像都占齐了。
&esp;&esp;都是脑子被驴踢了的富二代。
&esp;&esp;乔茵也不确定自己的回答搭不搭边,她的心思从面试上头飞出去了一缕,直到面试的老师轻点了下头后开始下一个问题。
&esp;&esp;这次简单了不少,都在她昨天准备的范围之内。
&esp;&esp;几个人一边问一边拿笔做记录,几分钟过去,整个办公室的人几乎都是整齐划一的姿势,一边推眼镜一边写字。
&esp;&esp;只有靠窗那人随意坐着,微低着头在看手机。
&esp;&esp;时间就这么在一问一答中飞速过去。
&esp;&esp;“最后一个问题……”其中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的男老师喝了口茶水,脸上表情比其他几个温和一些,“新闻人需要具备的素质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如果是你,会不会写这条新闻?”
&esp;&esp;办公室落针可闻。
&esp;&esp;乔茵盯着问话的老师看了几秒,然后才点了下头:“不过我应该会全部打马赛克。”
&esp;&esp;刚才看了半天手机的人突然抬了下眼。
&esp;&esp;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自恋,那人视线一扫过来,乔茵就觉得他在看自己,她垂了下眼睛,硬着头皮接着说:“社会问题从来不应该仅仅是根据某一个人来反馈的……换一句话说,每天每个地点都可能有人在进行同样的社会活动,但是单单把那个人拎出来写一条连码都没打的新闻,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esp;&esp;传播媒介的力量永远是无法低估的。
&esp;&esp;舆论猛于虎,报纸从昨天发行至今,指不定已经激起了多大的水花。
&esp;&esp;因为来面试之前完全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一段话说下来难免会有不少纰漏,乔茵甚至觉得自己的声线都颤了下,一直到最后几个字才又稳定下来。
&esp;&esp;“本周五会出结果,人事部门到时候会有通知,”几个老师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最后问她问题的男老师端着杯子站起来,“不过收律师函被起诉也是常事,不用太害怕……我们报社有法务部的。”
&esp;&esp;他越看越这小姑娘就越觉得有意思,进来的时候还波澜不惊的,结果一说起刚才的问题,鼻子上都开始冒汗了。
&esp;&esp;“小纪也收到过律师函……”男老师还在开导她,转头看了眼当事人:“是吧小纪?”
&esp;&esp;简单两句话,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很快把目标转移到了纪寒声身上,包括手心汗还没干的乔茵。
&esp;&esp;“为什么要起诉你啊?”
&esp;&esp;“听说是因为那次跟着的摄影记者把那姑娘拍成了表情包。”
&esp;&esp;有人八卦:“那小纪败诉了没?”
&esp;&esp;纪寒声皱了下眉,推开椅子起身:“撤诉了。”
&esp;&esp;“撤诉干什么?私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