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荒诞的梦境,孟迟百思不得其解。
他觉得自己手控控的应该是拿盖碗的,充满艺术性的手,怎么会是这样的?
但一细想下去,他就觉得郁庭之那双手在他身上作画时,也的确充满艺术性。
孟迟轻轻抽了口气儿,思来想去,只能将这场意外的梦归结于自己太久没有疏解。积攒已久的欲望加上拍摄时的刺激,让人很难不起点什么旖旎念头。
这么想着,孟迟便开始自给自足。待到进入贤者时间,一切便又归于平静,好像没能在他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孟迟拒绝了郁庭之画画的请求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聊天记录也停留在最后的一分钟左右的视频通话,不过孟迟后来无聊翻朋友圈的时候发现,那天下午郁庭之更新了一条动态。
是一张照片,拍的是他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沾满颜料的手,悬于那张孟迟躺过的、铺着白布的沙发上。除去那些翠绿与白色,他的指尖还多了不少粉与红。
孟迟不自觉点开多看了两秒,旋即想到自己想入非非的事儿,又连忙退出,不过他还是注意到背景里的白布上面多了一朵粉色茶花。
依然画得很好,寥寥几笔便勾勒出花骨朵的神韵。
但为什么要在布上画?
郁庭之这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画画不在纸上画,总想着奇奇怪怪的方向。
意识到自己对郁庭之有太多的关注,孟迟想了片刻就收回了思绪,制止了自己想要保存照片的念头,退出朋友圈,按灭了手机。
这个周末在会展中心有一场美学座谈会,悠然茶馆作为茶艺文化的代表之一,受邀参加。
杜峰过几天就要下乡收茶,四月份的各种活动他都没机会参加,正好赶上这一次,杨正风便带上了他一起。
这次的座谈会除了茶艺,还有木艺、书法、国画等行业的大佬参加,结束之后还有一场小型酒会。杜峰第一次以嘉宾的身份参加这种活动,虽然杨正风说让他放松,随意,平时穿啥就穿啥,但他还是郑重对待,叫孟迟陪他去买了一身正装以便参加酒会。
孟迟参加过不少次活动,自己也有正装,不过还是没经住导购员的诱惑,又买了一套。
杨自乐回来看到那身黑色西装,得知周末活动杨正风又不带他去,撒气似的就把刚顺路从干洗店拿回来的衣服丢在沙发上。
“你说我到底是不是老杨头亲生的?”杨自乐气鼓鼓地瘫在沙发上埋怨道,“不让我去考茶艺师资格证就算了,平时参加活动也不带我去。”
孟迟笑了笑,一边走过来,将那些塑封着的衣服拎起来检查,一边学着当初杨自乐说的话来揶揄他:“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种活动有什么意思?不是看那些老艺术家装逼,就是听他们吹牛逼’。”
“我那不是说的气话吗,虽然那些老艺术家们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但肚子里勉强也算是有点东西。”杨自乐小声说,“再说了,这次不还有酒会吗?”
孟迟瞥了他一眼,哼笑一声:“你就是想去喝酒是吧。”
杨自乐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个爱喝酒的高中生。不过平时杨正风管得严,他只能悄没声儿地偷偷喝一点,还要冒着挨骂的风险。酒会这种能光明正大喝各种酒的场合,他怎么能不心动?
“也不是,”杨自乐从沙发上爬起来,挪到孟迟身边把自己的羽绒服拿过来自己整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嘛!”
“哦?”孟迟好笑地看着他。
杨自乐:“就你那酒量,这种场合不得需要个挡酒的啊?”
孟迟笑着拿衣架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我酒量再差,也还没到要拉个高中生替我挡酒,再说了,我算老几啊,哪有人会灌我酒?”
杨自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可不一定。”
孟迟不予置否,看着自己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的手帕陷入了沉思。
因为职业习惯,孟迟习惯带手帕,也拥有很多手帕,但眼前这条银灰色的,一看就不便宜的手帕,绝对不是他的。
片刻后,孟迟想起来自己上一次穿这件羽绒服还是去瓷器厂,自己的手帕给了郁庭之。后来送郁庭之回家的时候,郁庭之似乎还给了他。
孟迟恍然,敢情他和郁庭之这是交换了手帕啊。
正当他思忖着要不要把手帕还回去的时候,杨自乐忽然惊喜地喊了一声,“差点忘了!咱们明天去泡温泉吧!”
孟迟:“泡温泉?”
“嗯。”杨自乐点头,把他刚从自己衣服里取出来的体验券在孟迟眼前晃了晃,“上回去的那家私房菜馆,老板送了我们几张温泉酒店的体验券,免费的,再不去就要过期了。”
孟迟将手帕塞回了口袋,接过优惠券看了看:“那叫上师父一起,他最近不是有些体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