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某处废宅,无常一行人在此处等了两天,都没等到魍魉的传讯,大伙儿怕他出事,便决定派风月一人去学府村打探消息。
“凭啥我一个人去?”
少年不满地怒瞪着对方,无常冷笑一声,“哼!就凭我是副堂主,你若是不听命令,等回到九重宫,我定会禀报神子,说你抗命。”
他微微俯身向前望着风月,启唇低语,“你应该没忘记,魍魉是怎么死的吧?九重宫的刑罚可不是摆设。
他对你也不错,如果你想作死下去陪他,我可以成全你。”
风月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眸中渐渐被恐惧填满,少年慌乱地后退一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衣摆,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白。
他急喘了口气,大睁着的双眼继而垂下,“我,我去,求您别告诉神子!”
“哼!贱骨头!”
无常朝其吐了口唾沫,嗤笑出声,“滚吧!”
“是!”
少年红着双目,深深看他一眼,转身便快速出了废宅,一人上前问无常,“堂主,刚刚风月那眼神不太对啊?”
“哼!他能翻出什么天!?”
无常不屑地朝屋里走,“顶天儿了在魍魉那里告我一状。”
“那他……”
“呵!”
无常看着对方,“魍魉去卧底,谁都知道是九死一生的事,而且他身上还被神子下了蛊,能平安回来再说吧!”
“是……”
风月抬手愤恨擦干净身上的唾沫,转头望向深巷处的宅子,眼中闪过滔天恨意,“我要你们通通不得好死!”
他转头朝着官府方向飞奔而去,不过半个时辰,陈铭章和陈虎,就带着大队人马围住了废宅。
无常一行人被抓带出来时,见其站在陈铭章身旁,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顿时怒气横生,挣扎着就要上前伤人,却被陈虎一脚踢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风月看着蜷缩在地的汉子,朝他吐了口唾沫,无常身形微颤,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他,就见少年已经转头跟着陈铭章走了。
————
九重宫内。
侍从们跪在血污之中,害怕地瑟瑟发抖,不敢吭声,而夜摩罗,则是闭眼仰躺在大殿中的床榻之上休息。
周围安静的只剩下特意放轻的呼吸声,大伙儿跪了一夜,个个都是全身又麻又酸,膝盖仿佛没了知觉,有几人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身体摆动地幅度逐渐变大。
“都下去吧!”
清凉的嗓音凭空响起,众人如临大赦,纷纷叩头,随即鱼贯而出,大门开了又关,殿内彻底安静下来。
夜摩罗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赤红,他起身下床,赤脚踩在渐干的血污中,缓步走到窗前,望向外面,恍然间,他竟想起了前世。
夜璃是个天生的恶种,她从记事起,就生活在孤儿院,因其长得漂亮,嘴巴也甜,愿意收养她的家庭很多。
只是,每次这人被收养没多久,就会被人退回,院长百般询原因,对方都不愿多说,只道养不了这样的孩子。
直到夜璃又一次被收养,再被送回来,这位善良的老人,才知这孩子是因为太坏,才被人退了回来。
夜璃养父说,她在养母的鞋里放了刀片,钉子,把人扎得满脚都是血。
原因很简单,在被收养的这三年时间里,她粘人粘得厉害,有些行为,已经让对方觉得不妥,他耐心给夜璃说了几次,可这人就是不听。
养父没办法,便和妻子说了,让她帮着好好引导女儿,毕竟妈妈和孩子好说话一些。妻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天就将人叫到一边,耐心与她谈了许久。
夜璃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还委屈巴巴地趴在妈妈怀里认错,说自己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人教过她,要是妈妈不说,她都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养母见女儿哭得满眼通红,再回想其遭遇,顿时心疼起来,连忙抱着她哄,夜璃才渐渐止住哭声。
当天养父回家,见母女俩亲密无间,夜璃虽然也粘自己,但再不像之前那样没有分寸,便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