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揽在怀里。
“老天有眼,辛亏咱爸就伤了腿,没有危及生命,要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罗思文喃喃自语。她看看年幼的弟弟妹妹:“我们应该庆幸才对,不要太难过。腿受伤了,爸爸生命没有危险,这直当是老天对咱家的考验,没关系,坚强点。”
陈海还没有到来,他单位离骨科医院更远,罗思文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连续奔波了几个小时,因为太紧张,居然忘记吃饭了。精神松弛下来,才觉着饿的前心贴后背。“思、思羽,你们都饿了吧?”她和蔼的看着他们。弟弟妹妹懂事的同时点头。此时,弟弟妹妹一个上初一、一个上小学三年级。
“那咱们赶紧去先把饭吃了!”罗思文站起来,拉着弟弟妹妹的手。“妈,你在这把爸陪着,我们吃完给你再打一份端回来。”罗思文嘱咐。妈妈朝他们挥挥手;“去吧!去吧!快去快回!”说话间,顺手拿起一个大瓷碗和一双筷子,递到罗思文的手里。“自己的干净。”罗思文拿上,三姊妹前后跟上,个个想着心事,都不说话,鱼贯而出,朝食堂走去。食堂的餐厅都承包出去了,承包人以家庭为单位经营各种饭食,餐厅不大,很紧凑,卖的饭菜也五花八门。
早已经过了吃饭时间,食堂里吃饭的人零零星星。即使剩下的饭菜;也不再冒热气,罗思文想想还是吃面食简单,又省钱又实惠。于是,她领着弟弟妹妹到专门卖面片子的摊子上,吃完一个,洗了碗,轮到下一个吃。
先是罗思羽,下来是罗思,最后是罗思文。三人轮流用大瓷碗匆匆吃完泡的粘乎乎凉冰冰的剩面片子,完了,给妈妈买一份端上。路过小卖部,罗思文顺便给爸爸买了袋牛骨髓油茶。
………【第九节 一个女婿半个儿】………
他们三人回到病房,陈海已经到了。罗思文和陈海已经相处一年,他们全家已经把陈海当作家庭中的一份子,所以特别熟悉,大家无需互作介绍。
看样子妈妈已经向陈海介绍了爸爸的情况,因此,陈海也不多问。看到三人回来,他从坐着的床帮上站起来,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哥哥。”罗思和思羽先后招呼陈海,陈海看着他们,点点头算做答应。
他头转向罗思文;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别太紧张,抓紧治疗,应该能够恢复。”自从知道爸爸受伤的那一刻后,罗思文心中始终充满紧张的情绪,弦,崩的很紧,心中七上八下,特别担忧。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工作和生活?她忐忑不安。
陈海到底是一个成年的男人,很有定力,经他这么一说,罗思文心中崩紧的弦,顿时松弛下来,不禁产生一丝轻松的感觉。未来充满很多不确定因素,但是,男人们的话,有时会让女人们犹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看到一丝光亮,虽然微弱,但是,充满希望和力量。刚才,罗思文还心生恐慌,此刻,已经感觉轻松了很多。
陈海来了,至少他可以帮助自己减轻部分压力,包括心里的、精神的,让自己不再那么无助和恐慌。“你吃了吗?来吃点面。”罗思文把刚刚买来的面片子端在陈海面前给他看。
“我吃过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从食堂把饭打回来,放在嘴边,边吃边看报。正好你打电话过来,我几口拔拉到肚子就跑过来了,快让阿姨吃。”陈海推推眼镜,指指罗妈妈。
罗思文笑了一下,病房凝重的空气似乎有所缓和,罗妈妈不再推辞,往里倒了些开水,搅和几下,坐下来趴在柜子上吃。弟弟坐在陈海旁边,妹妹坐在罗思文旁边,两人紧挨着,罗思文看着陈海,她感觉心里踏实了很多。
看着罗妈妈吃完了,陈海微笑着对她说:“阿姨,你们都回去吧,晚上我照看叔叔。”“这怎么行?”罗妈妈摇摇手,毕竟是未过门的女婿,妈妈还是有顾虑。
“就这么办吧,我年轻,精力旺盛,又是男人,在这方便,还能帮叔叔翻身什么的。”陈海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俨然已经成为他们大家庭中的一员。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陈海已然把自己当成罗家的准女婿了。罗妈妈看看罗思文,意思是看她的态度决定,毕竟女婿是罗思文的女婿。
罗思文想了想,很赞成陈海的做法。也许,这时候,一个小伙子留下来,照顾一个躺在床上的成年男病人更合适。“你,真的想好了?”罗思文看着他温和的说。
“那还需要想!直接就做出了决定。”陈海笑着回答。“那,晚上睡哪呢?”罗思文自语,四下看看,还好,每个床旁边有一个躺椅。这个季节,外边乍暖还寒,天气变幻无常,屋里暖气还没停,依然暖烘烘,所幸自己拿来一个毛毯,躺在躺椅上,盖上毯子还能对付,罗思文想。
“要不,我也在这?”罗思文故意俏皮的说。“快别说傻话,日子还长着呢。看这情况,肯定得在医院住一段,以后你陪的日子多的是。”陈海戏谑着说。
罗思文想想,指着躺椅:“那,晚上就委屈你了。别忘了把毯子盖身上。另外,今天晚上你得有思想准备,我爸醒来的时候,伤口可能会疼,可能会影响你休息,可能休息不好,明天,我们早点来换你。”
罗思文絮絮叨叨的说,陈海不停的点头,以示尊重。看着她说完了,陈海说:“快走吧,快走吧,别没完没了,我都知道了。”罗思文看着陈海好像一切胸有成竹,就和他告完别,家人一道出了医院。
………【第十节 贫困的家】………
马路上,霓虹闪烁,人潮涌动,热闹异常。但是,大家心烦意乱,无心欣赏,一家人心事沉重的朝公共汽车站走去。
到家,已经是万家灯火,打开门,妈妈看看闹钟,9点整。所谓的家,就是一个三十几平米的平房,靠窗的地方一分为二。窗子这边是一个上下架子床,儿子思睡上边,小女儿思羽睡下边。窗子那边是一个钢丝床,那是罗思文的地方,剩下的地方是爸妈的一个高低床,屋子中间的墙上,有两根铁丝,上边挂着布帘子。
晚上,床与床之间用布帘子隔开,屋里仅有的家当是爸爸工作之余,到郊区的山上砍伐的木头,做成的一个写字台和几个漆着红色油漆的箱子。爸妈的高低床也是爸爸按当时最时兴的样式做成,当时做好后,从城市运到农村,后来又从农村搬到城市,仅此而已,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个家,一点也不过分。
除了放床的地方,其他的边边缝缝,犄角旮旯堆满小物件。家中唯一的一个象样的电器,是一个14寸的黑白电视,那是单位的招待所客房旧电视淘汰的时候,爸爸咬牙花了5o元钱买下,那也是家中唯一的家电。
全部的家当放在一起,不值5百元,贫穷甚至是赤贫,是家庭的现状。虽然家中值钱的东西几乎没有,但是,家中所用的东西都放的井井有条,东西都擦的器皿放亮。
罗思文的妈妈是一个闲不下来的勤快人,平日没事的时候,就干家务活。刚从农村搬出来的时候,孩子们都还小,将就着住下了。虽然经济不很宽裕,罗爸爸每月不足2百元工资,但是,罗妈妈是个贤内助,总是把生活打理的有声有色、妥妥帖帖,生活荤素搭配,日子有滋有味。
大的衣服穿完了,妈妈缝缝补补洗干净,小的又穿上。罗思文穿过了,思羽穿,爸爸淘汰了,就给思穿。一家五口人,生活虽清贫,但是,孩子们学习很好,家庭安宁祥和幸福,这让爸妈非常欣慰。“日子再穷也有盼头,孩子大了就好了。”这是爸妈经常互相安慰的话。
罗爸爸想着再好好努力努力,再评个先进之类,就向领导申请要一个大点的住房,或者争取单独给半间,给闺女们做卧室。
闺女都大了,跟父母住一起很不方便,何况还有一个儿子。爸爸心中有榜样和工作的动力,经常加班加点,都是为了心中美好的梦想,谁能料到,居然出了这事。看来今年再评先进不可能了,一种希望落空的感觉陡然包围了罗妈妈,她进门后颓然的坐在自己的床边,烦恼的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