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笑,看有情人牵肠挂肚,我乐在其?中。”
王玠坦荡说完,浅浅一笑,掀帘入帐。
“……”危怀风愣在原地,摸摸发烫的耳根,快步离开?。
次日一早,金鳞送来军报,说是贺鸣山、王懋已?在奉城里休整完毕,询问危怀风何?时可以联合围攻郢州。
“问他们军师岑大人是何?高见?。”
危怀风处理着案上的军务,头也不抬。
“是。”
金鳞点头,转身离开?大帐,危怀风忽道:“等等。”
金鳞回头,见?危怀风手里拿起一封信,道:“加急,送往江州。”
“不是刚往江州……”金鳞对上危怀风眼神,刹住后?面的质疑,恭谨道,“是,务必加急,三日内送到准少夫人手里。”
危怀风交信,抬眼瞥金鳞,纠正:“说几次了,先唤‘岑姑娘’,瞎着急什么?”
金鳞心想我可不急,也不知是谁猴急得一天到晚往那?头送信,用力扯过信函,道:“是,这?便给‘岑姑娘’送信。”
“岑姑娘”三个字,被刻意咬重,既规矩,又挑衅。
危怀风眉峰微动,待人走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摸银镯上缠着的红绸,没摸多久,金鳞突然去而复返。
“信送完了?”
危怀风板脸。
“不送了。”
“?”
“准……”金鳞刹住,改口,“岑姑娘来了。”
※
岑雪在军帐里见?过昏迷的岑元柏,听军医一再保证并?无大碍后?,悬在胸口的一块石头这?才算彻底落稳。
从收到岑旭的家书起,到这?一刻,她从江州赶往明?州,又连夜从明?州渡江,赶往陵城军营,一连数日舟车劳顿,精疲力竭,这?厢精气一懈,竟感?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众人大惊,忙不迭扶起她来,又是唤军医,又是嚷着禀告主帅,大帐里一片忙乱。
岑雪醒来时,已?是夜半,陌生的军帐里燃着一盏微弱烛灯,夜风吹卷帐篷,在耳畔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她撑着床榻坐起来,便欲下床,忽然发现身旁枕着一颗脑袋。
危怀风趴在床边,头枕在手臂上,睡得正香,他甲胄在身,双腕束着护臂,全然是上阵时的装束,这?厢睡在这?儿,显然是守候她时疲惫入眠。
岑雪骤然心疼,伸手碰他脸颊,又怕惊醒他,便拿起被褥盖在他身上。危怀风伸手抓住被褥,睁开?眼睛:“心疼我了?”
岑雪一怔,对上他琥珀明?眸,眼圈蓦然一酸,唤道:“怀风哥哥。”
危怀风的心也在这?一声“怀风哥哥”里变得酸溜溜、软酥酥的,他坐直起来,把被褥盖回岑雪身上,责备道:“我不是已?写信给你,说伯父人在我这?儿,安然无恙,你不舍昼夜地赶过来,图什么?难不成不信我?”
“不是……”岑雪心慌,不想此举竟叫他多疑,解释道,“我心里放不下,想早一些?见?到爹爹。”
危怀风瞄她一眼,故意道:“只是想见?到伯父?”
岑雪很快会意,脸红道:“也想见?见?你。”
危怀风唇角微动,警惕道:“骗我的吧?”
“没有。”
岑雪眼睫眨动,嚅嗫道,“我也很想你的。”
危怀风眼眸极亮,凝视着她,大手顺势抄起她小手,十指交扣。岑雪抬眼,看见?他近在咫尺的笑容,心口乱跳。
“证明?一下?”
他目光狡黠。
岑雪自知他是何?用意,心跳更快,眼往外瞄,确信无旁人,低头在他脸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