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并不反驳,这次,就让所有人都指责她的不是吧,她认了。
“爸!”许巍然看到许浩南从病房出来,忙恭恭敬敬地道。
许浩南先是冷眼瞪了一眼旁边的欧阳玉华,欧阳玉华见此再不敢开口。许诺转身对着许浩南,“爸……”
“啪!”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整个走廊的寂静。许诺一时愣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那样直勾勾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父亲,一句话都不说。
“滚!”许浩南冷冷地说完,就再次回身进了病房。
许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此刻好想堕落,做个作家或者做个妓女。整个世界灯好像在一夜间都暗了下来。她伸手找不到前行的路,眼睛睁得大大地却什么也看不真切。她错了吗?她到底是不是错了?她把自己十几年才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给世人看,但所有人冷眼旁观走马观花,没有人会知道她有多痛,有多么不甘心。
“四儿,先回去吧!”许裕南起身轻声地劝道。
许诺仰头看她时,忽然笑起来,“姑姑,我这是不是算又被赶出许家了?”
“四儿!”许裕南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好像冥冥中可以理解许诺做那么多的原因,但终究还是不能认同。
“行,等到许浩南再要把我找回来的时候我再回来吧!反正,我早已经认命!”许诺笑得那样无所谓。许浩南!多么可笑,他是她的父亲,现在在她口中却仿佛是个过路人一样,那样寻常,那样陌生。
许诺没有停留地走出医院。脸上的伤口早已经没有什么痛楚了,因为她的心已经病入膏肓了。妈妈,你看见了吗,你的女儿在他们眼里就是那么下贱,我又是孤儿了,没有地方可以去。
如果当年你没有从手术台上跳下来,如果那年你没有狠心将我抛下,我是不是就不会走进许家的门,我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耻辱的一切。
“小四!”许翊然匆匆赶上前来。刚才他好几次要起身却都别比贞婷制止,毕贞婷是什么人,她是最沉得住气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带着已经五岁的儿子最终嫁进许家。
许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没事,这点小事,还没有到要死要活得程度!哥你回去吧,我,早已经习惯了!”说完,她走了。
许翊然没有再追上去。他了解许诺,那样倔强的人,宁愿一个人躲起来独自疗伤,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那就让她一个人吧。
许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来。车子驶上高速,许诺车子开得飞快,她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睡一觉,也许睡一觉醒来后就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车窗开着,夜风从窗子里吹进来,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眼泪风干了又流下来,好像结痂的伤疤又溢出血来,心开始麻木。
别墅还是一片黑。许诺没有开灯,顺手就把包扔在沙发上。也许这样的黑暗与寂静就是上帝对她最后的恩惠了。
“去哪里了?”钟子逸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冷冷清清,听不出半分喜怒。
许诺先是一愣,站在玄关处半天没说话。他昨晚转身的背影,让许诺有种绝决的错觉。灯开了,许诺本能地闭眼。那样刺目的光亮,让许诺很不适应,好像自己就是应该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光明总让她感到彷徨和不知所措。
钟子逸走向她,看到她略有些红肿的眼睛,“怎么了!”他的语气依旧清冷,但分明,他是在关心。
“没事!”许诺避开他,脸上应该已经肿起来了吧,许诺不想让人看到这样的自己。
钟子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撩起她及肩的头发,眉头一皱,冷冷地道:“是谁?”
许诺扬手打落他的手,并不回答,眼神中的愤懑和不甘好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平静但阴沉。
“是谁?”钟子逸问得凌然。即使他有意想要疏远她,但她依然是他钟子逸的人,没有人可以欺负她。
许诺一把甩开钟子逸的手,“不用你管!”
钟子逸冷笑一声,道:“不要我管?许诺,昨天还要做我的情妇的!”
“我不是理想的人选!”
“理想不理想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