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垂头丧气得撇了撇嘴,立候至一旁静默不语了。
司露赶忙站起身,屈膝朝佛子行了谒礼。
“今日多谢法师搭救。”
她感念着他的恩德,冲他真诚道谢。
“举手之劳,施主不必挂怀。”
佛子客气有礼道:“只是不知,那些抓你之人,在北戎是何等身份?”
佛子如此发问很正常。
谁让呼延海莫一行人来势太过汹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可她眼下不方便透露。
呼延海莫是北戎王,佛子是西域国师,两人的身份俱是特殊,此事可涉及到两国国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会不明白其中的轻重,更不想引祸上身。
便胡乱诌了个由头。
“是个北戎的贵族,平日张扬跋扈、狂慢无礼惯了,让佛子为难了。”
佛子微微抬起眼帘,目视着她。
“所以,到底是人贩子,还是施主的丈夫?”
佛子清澈的眼神几乎要将人看透。
司露被他看得心虚起来,知道他洞穿了先前她编造的谎言。
于是道:“我是被他强抢去的,并非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平日他对我凶狠粗蛮,动辄拳脚相加,我实在没法子了,才跑出来。”
司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先前我是怕法师不愿插手他人家事,这才编织了谎言,我向您道歉。”
佛子静静打量着她。
灯影绰绰,眼前女子红这一双水莹莹的杏眼,哽咽诉说着,模样好不可怜。
他突想起那夜。
女王准他离宫前。
也是这样一双通红含泪的水眸。
她倔强的,强忍着不肯落泪。
手中捻珠断了一拍。
司露很奇怪,已经不止一次了。
她总觉得佛子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别的人。
“施主不必致歉,我了解了。”
半晌,佛子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话语掷地有声。
“在世人眼中,或将此事称作旁人家事,但在贫僧眼中,众生皆等,施暴者便是施暴者,不该因他的丈夫身份,而区别看待。”
“所以就算施主当时说出实情,贫僧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佛子的一番话,让司露感念不已。
这世间对丈夫格外宽容,女子若是碰上这样的事,大都是走投无路,求告无门。
而佛子心中,却是众生平等,不偏不倚,公允正义。
这番胸怀,着实令人敬仰。
“法师高义,请受小女子一拜。”
这一刻,司露是发自内心的,诚心想要叩拜眼前这位高僧。
佛子走后,为了确保她的安全,防止那群人夜间又来作乱,特意命武僧将后禅房轮流把手起来,保护司露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