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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正文　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说（3）

福哇手机　更新时间：2010…11…2　7：59：30　本章字数：1171

目前，我们所熟悉的是政府的三权分立部门：立法系统、执法系统与司法系统。这一制度的关键元素是亚里士多德提出的，尽管他分配权力的方式有别于美国的政制。他告诉我们，所有政制均有三个机构：审议、行政与司法。审议机构是决定战争与和平、结盟与不结盟等问题的权力机构；其职责还包括审议通过法律、监督司法审判的执行和审计行政官员的报告等。行政机构处理部门长官与公务员的任命，其任命范围包括祭司、使节一直到妇女事务的管理人员等等。司法机构是由民事和刑事法庭组成（4121296b13…1301a12）。

许多世纪以来，对政治体制一直产生影响的是亚里士多德政治教诲中的两个元素：他对奴隶制度的论证以及对高利贷的谴责。据他所说，有些人认为主人统治奴隶有悖自然，因此不义。这些人完全错了：一个奴隶生来不是自己而是他人的财产。奴隶制这一范例表明了这一基本真理：有些人与生俱来就是治人的，有些人与生俱来就是治于人的（131253b20…3；51254b22…4）。

在实践中，许多奴隶制是不义的，亚里士多德也同意这一点。按照习俗，战利品归于胜利者，这包括将战败者降为奴隶的权利。不过，许多战争都是不义的，这类战争的胜利者无权将战败者当做奴隶。然而，有些人低劣而野蛮，与其让他们为所欲为，不如将他们置于和善主人的统治之下。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奴隶就是有生命的工具（livingtools）——在此基础上，他愿意承认无生命的工具若能实现相同目的的话，那就不需要奴隶制了。“倘若每一件工具能够完成各自的工作，就像代达罗斯（Daedalus）的人物雕刻作品一样，能够依照或预估他人的意志而行……倘若梭子能以同样的方式自行织布，拨子能以同样的方式自行弹琴，那么，监工也就不需要仆人，主人也就不需要奴隶了”（1。41253b35…54a1）。因此可以说，若在自动化生产时代，亚里士多德也就不会再为奴隶制进行辩护了。

虽然亚里士多德本人不是贵族，但他却像贵族那样蔑视商业（merce）。他指出，我们的财产具有两种用途，即合宜与不宜的用途。譬如，鞋子的合宜用途就是穿在脚上；其不宜用途就是用鞋子来换取其他货物或货币（1。91257a9…10）。以基本的易货贸易方式来换取生活必需品没有任何错，而以交易方式换取生活奢侈品那就有悖自然，譬如在农业方面。在从事零售业方面，货币发挥着重要作用，而货币也存在合宜与不宜两种用途。

最为可恶的致富方式是高利贷，那就是用货币本身来牟取暴利，而不是通过货币的自然目的来获利。因为，货币本来是用于交换的，不是用来增加利息的。“利息”（tokos）一词意味着以钱生钱，因为子嗣与其母相似。因此，在所有致富的方式中，高利贷是最违背自然的。（1。101258b5…7）

正文　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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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所喜欢的层次排列是将农夫置于上层，将银行家置于底层，将商人置于中间。在整个中世纪时期的基督徒世界，他对高利贷的态度是禁止索要利息（即便是低利率）的思想来源之一。在《威尼斯商人》（TheMerchantofVenice）一剧里，安东尼（Antonio）曾这样追问夏洛克（Shylock）：“友谊何时能够借取朋友的无息贷款？”

在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里，最为突出的特征之一就是几乎只字不提亚历山大或马其顿。就像大赦国际的现代成员国一样，亚里士多德对每个国家的对错说长道短，唯独不谈自己的国家。据其所述，他自己的理想城邦属于小国寡民，公民不过数千，彼此之间相识，司法与行政共管。这与亚历山大的帝国截然不同。当亚里士多德宣称，如果一个共同体由杰出的个人或家族来执掌的话，君王政体就是最佳的政制，而这显然不是指马其顿的王室家族。

在吕克昂学园的那些年代里，世界征服者亚历山大与其前任老师亚里士多德的关系确已冷淡下来。亚历山大日益狂妄自大，最终自封为神。亚里士多德的外甥卡利斯塞尼（Callisthenes），于公元前327年领导了一场反对执行亚历山大王命令的运动，这道命令要求希腊人对他顶礼膜拜。卡利斯塞尼因此被错判为阴谋罪而遭杀害。《尼各马科伦理学》前几卷里所刻画的那位品德高尚和宽宏大量的主人翁，有些就是亚历山大身上的杰出特征。不过，在《优台谟伦理学》里，所说的那些品德高尚与宽宏大量之类的德性已然降低，取而代之的则是温文尔雅和尊严之类的德性。

正文　亚里士多德的宇宙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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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的宇宙论

亚里士多德现存著作中的绝大部分，并非是研究创制科学或实践科学的，而是研究理论科学的。我们已然讨论过他的生物学著作：现在该是介绍其物理学和化学思想的时候了。他对这两门学科所作的贡献，不如他在生命科学研究领域所取得的成果那么显著。他的动物学著作依然给达尔文留下深刻印象，而他的物理学则在公元6世纪就已经过时。

在诸如《论生成与毁灭》（OnGenerationandCorruption）与《论天》（OntheHeavens）等著作里，亚里士多德留给后继者的世界图景，包括从前苏格拉底思想家那里传承下来的许多特征。他认同恩培多克勒的土、水、气、火四元素说，给每一元素分别配上一对热、冷、湿、干等独特属性：土有冷有干，气有热有湿，等等。每一元素在有序的宇宙中具有各自的属性自然位置，每一元素具有朝着其自然位置运动的天生倾向。如此一来，土的固体属性自然会下降，而火在没有阻碍之时就会越升越高。每种诸如此类的运动都是各个元素的自然天性；其他运动虽是可能的，却是“暴发的”。（当我们将自然死亡与暴力死亡作比较时，我们就会对亚里士多德遗留下来的区别方式采取保留态度。）

在其物理学论著里，亚里士多德依据元素、基本属性及其自然运动等观点，解释了大量的自然现象。他用来建构这些解释的哲学概念，包括一系列不同的因果观念（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与目的因），他对变化的分析，包括从潜在性（potentiality）到现实性（actuality）这一变化过程的分析，是否从质料到形式（处于本体的变化）或从本体的某一性质到另一性质（处于偶性的变化）的分析。他在多种多样语境里使用的这些专门观念，将在本书后面的章节里予以考察。

亚里士多德的宇宙观，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前苏格拉底的那些先驱和柏拉图的《蒂迈欧篇》。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围绕地球不断进行向心运动的清澈星体有月亮、太阳和周游天空的各种行星。天体并非是由地上四种元素组成的复合体，而是由优越的第五元素或第五原质（quintessence）组成的复合体。它们像人体一样具有灵魂：这些活生生的超自然理智，指导着周游宇宙的天体。这些理智是自身处于运动之中的动者（movers）；亚里士多德指出，在它们背后存在一种自身不动的运动之源（asourceofmovementnotitselfinmotion）。这位永恒不变的但引起他者运动的动者所采用的方式，就是将它们作为爱的对象加以吸引的方式，这种吸引力是通过它们完美的循环运动予以表现的。因此，但丁在《天堂篇》（Paradiso）的最后几行里，发现了自己的意志，这种意志就像悠然转动的轮子一样，沉浸在推动太阳和其他星辰的爱意之中。

正文　亚里士多德的宇宙论（2）

福哇手机　更新时间：2010…11…2　7：59：41　本章字数：1263

现如今，即便是对亚里士多德的最佳科学著作，也只不过具有历史兴趣而已。在诸如《物理学》这样的著作里，经久不衰的价值在于对某些基本概念的哲学分析，这些概念遍布各个时代的物理学里，譬如空间、时间、因果论与决定论。本书第五章就对这些概念详加论述。在亚里士多德眼里，生物学与心理学都是自然哲学的组成部分，同时也是物理学和化学的组成部分，因为这两个学科也研究不同形态的自然（physis）。我们已经讨论过他的生物学著作，本书第七章将对其心理学著作细加考察。

亚里士多德全集除了包括系统的科学论著之外，也包括大量有关科学论题的随笔文集，譬如像《问题集》（Problems）。从其结构来看，这是一部普普通通的书，亚里士多德在其中记述了自己对学生或来信中提出的问题所做的临时回应。因为问题是随意集合在一起的，有些问题经常出现数次，所以有时给予不同的回答。如此看来，这些回答不像是亚里士多德自己所为，它们或许属于一个系列，或许是他一生中在不同时段做出的回应。不过，这类文集包含着许多引人入胜的细节，有助于彰显亚里士多德广采博纳的思维能力所产生的种种效应。有些问题是病人向医生提出的那类问题。譬如，医治腋下或腹沟里的痤疮，是应该用药物还是做手术（134863a21）？将马齿苋与盐搅和起来，是否真的可以消除牙床发炎（138863b12）？洋白菜是否可以医治头晕（317873b1）？为什么在水下难以做爱（414878a35）？其他问题和答案，使我们发现亚里士多德所扮演的角色就像一位辛辛苦苦的“万事管”阿姨。如何处理食用大蒜的后发效应（132907b28…908a10）？如何防止变干变硬（2112928a12）？为什么醉酒之人会亲吻他们清醒时从不亲吻的老年妇女（3015953b15）？严惩在公共场所而非私人住宅的盗窃行为是否正确（2914952a16）？更为严肃的问题是，虽说男性优越于女性，但为什么杀死一位女子比杀死一位男子更加可怕（2911951a12）？

《问题集》这部著作主要是论天气预报。其他著作所包含的问题反映出普遍的好奇心。为什么锉锯时发出的噪音使我们的牙齿紧张难受（75886b10）？为什么人类没有鬃毛（1025893b17）？为什么非人的动物既不打喷嚏也不斜视（1050896b5；54897b1）？为什么蛮族人和希腊人都要从一数到十（153910b23）？为什么在伴奏独唱时笛子比里拉琴的效果更好（1943922a1）？在《问题集》里，经常会提出“为何如此这般”的问题。譬如，为什么渔民长着红发（372966b25）？为什么大型合唱团比小型合唱团更能掌握好节拍（1922919a36）？

《问题集》让我们看到亚里士多德披着头发，更像进行桌边交谈的后世作家。对于那些可能发现难以通过自己的方式读懂亚里士多德比较晦涩的著作的人们来说，他的问题之一具有特别永久的意义，即：如果人们开始阅读一部严肃的著作，为什么有些人会违心地昏昏入睡（181916b1）？

正文　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的遗教

福哇手机　更新时间：2010…11…2　7：59：45　本章字数：1403

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的遗教

当亚历山大大帝死于公元前323年之时，施行平民政体的雅典甚至让一位反帝的马其顿人感觉不爽。据说，亚里士多德不愿看到处死苏格拉底的这座城邦“因反对哲学而再度犯罪”，于是逃往卡尔西斯（Chalcis），翌年便逝世于此地。他的遗嘱保存至今，为一大批朋友和侍从做了周到的安排。他的图书馆留给吕克昂学园的继任者塞奥弗拉斯托（Theophrastus）。他那些涉及范围广泛的大量文稿——存留至今的大约一百万字，据说这仅占其总量的五分之一。诚如我们所知，除了专论逻辑学、形而上学、伦理学、美学与政治学的哲学论著之外，他的历史著作涉及政制、戏剧与体育，他的科学著作涉及植物学、动物学、生物学、心理学、化学、气象学、天文学与宇宙论等。

文艺复兴时期以来，传统上人们把雅典学园与吕克昂学府视为哲学的对立两极。根据这一传统说法，柏拉图代表理想主义、乌托邦、彼岸世界；亚里士多德代表现实主义、功利主义、注重实际。于是，在拉斐尔的壁画《雅典学园》里，柏拉图手指上天，身着衣物的颜色是容易挥发的元素气与火；亚里士多德脚踏实地，身着衣物的颜色是水蓝和土绿。柯勒律治（STColeridge）曾经这样写道：“每个人生来不是亚里士多德的思想追随者，就是柏拉图的思想追随者。他们由此形成两类人，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第三类人来。”20世纪的哲学家赖尔（GilbertRyle），进一步发挥了柯勒律治的说法。他认为人可在四对二分法的基础上划为两类：绿对蓝，甜对香，猫对狗，柏拉图对亚里士多德。赖尔曾说，“先告诉我你喜欢这四对中的一对，我随后告诉你当如何喜欢其余三对。”

事实上，我们已然看到并且将会更为仔细地看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所共有的学说要比将他们两人分开的学说更具重要性。许多文艺复兴时期之后的思想史家并没有许多古代后期的评注家那样更具洞察力，后者认为他们的职责就是在两位最伟大的古代哲学家之间建构和谐一致的关系。

人们有时认为，评判一位哲学家理应根据他提出问题的重要性，而不是根据他回答问题的正确性。倘若如此的话，柏拉图便是无可争议的著名哲学家。他率先提出的问题具有极其深刻的意义，其中许多依然是今日哲学的开放性问题。不过，亚里士多德对世界思想遗产的贡献也十分重大。因为，正是他创立了我们今日所理解的科学概念，自从文艺复兴时期以来，人们也一直这样理解科学概念。

第一，亚里士多德率先通过自己存留下来的著作表明了他对自然现象的细微观察结果。第二，他是把握了观察与理论方法之间关系的第一位哲学家。第三，他对不同的哲学学科进行了鉴别和分类，并且探讨了它们彼此的关系：明确的学科概念因他而立。第四，他是把讲座组成课程和不厌其烦地调整课程设置的第一位教授（cfPol1101258a20）。第五，他的吕克昂学园是我们详细了解的第一个研究所，在那里，一批学者和调研人员一起研究探索，一起整理文献。第六，同样重要的是，亚里士多德是历史上建立研究型图书馆的第一人，那里收藏的书籍不是少数仅放在他自己书柜里的书籍，而是系统收藏以供其同事使用，以便传给后世。鉴于以上理由，今日世界上的每一位学术科学家，都应感谢亚里士多德。他的确无愧于但丁封给他的这一头衔：“一切有识之士的老师（themasterofthosewhoknow）”。

正文　亚里士多德的学园

福哇手机　更新时间：2010…11…2　7：59：52　本章字数：1487

亚里士多德的学园

塞奥弗拉斯托（公元前372—前287）作为亚里士多德的继任者和吕克昂学园的主持人，在几个方面依然继续推进老师的研究。塞奥弗拉斯托知识广博，撰写植物学著作，而亚里士多德对于这门学科只是浅尝辄止。塞奥弗拉斯托改进了亚里士多德的模态逻辑学，预见到后期斯多亚旧译为斯多葛。——译者注学派的一些革新成果。他不赞同亚里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