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庚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可真正听到眼前的年轻女子说自己名讳,还是心中震撼。
这、若按照家中长辈所言,这位可是已经一百余岁了呀!
他连忙拉着旁边的少年跪下来:“凤阳郡长留县余庚,并侄子余益,拜见老祖宗。”
江鱼没料到他们说跪就跪,反应过来立刻用灵力将二人扶起,说道:“不必如此。”
余庚道:“按辈分,您是我曾祖母的妹妹,这是我们小辈该跪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小包袱里,拿出几样东西,双手递到江鱼面前:“老祖宗,这是咱们家的族谱,并几样曾祖母她老人家当年的陪嫁物品,您看一看。”
显然这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过别说江鱼不是原身,就算是原身,怕是也认不出百年前堂姐的物品了。
她看了一眼,是一对镯子,一枚玉佩,看模样,被保存得极好。
那族谱倒是记得极为详细,江鱼翻开看了看,问他们:“你们此次寻我,有什么事?”
信中只是说家中出了变故,并没有具体提到。
她这话一出,余庚面色戚然,又要跪下。
江鱼抬手拦住,皱眉道:“我已入仙门,不拘这些俗礼,往后不必再跪我。”
余庚只好站着,将事情原委说出来。
他们余家世代经商,在长留县也是家境殷实的富贵人家。这一代余家的家主,是余庚的兄长余鸿,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余肃,次女余瑶,三子余益。
长子余肃一年前同长留县另外一户读书人家周家的小姐定了亲,两家本是世交,孩子们知根知底,又是青梅竹马,本是一桩极好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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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余庚沉声道:“本来,六月就是肃儿的婚期。可前不久,县里张家忽然大张旗鼓登上了周家的门,要替那位年过五旬的张老爷,娶周家的侄女做继室。”
周家自然不愿意,余家也不愿意。
谁知那张家蛮不讲理,且不知从哪里招来一群厉害的打手,将当日余家上门的人全都打了个半死,周家人也没例外,周老爷当场就被打晕了过去。
“不知道那些人用了什么手段,现在肃儿还在昏迷不醒,随他一起去的几个家仆,有一个醒来之后性情大变,竟说什么张老爷看得上周家,是周家的福气。并不顾家中亲眷都在余家,直接跑了。”
余庚说起来都觉得心中发毛:“最骇人的是,周兄醒过来之后,竟也同意了要将女儿嫁过去!”
江鱼皱眉:“此事奇怪。你们可查过,有没有可能,是张家人暗中用了什么动人的条件,打动了周老爷?”
余庚摇头:“这不可能,周老爷同我兄长是好友,是个极有风骨的读书人。他素来疼爱女儿,怎么可能舍得将侄女嫁给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人做继室?”
接下来的话他有些难以启齿,但顿了顿,还是说道:“我那周兄,平日洁身自好,可自从醒来之后,连纳了两房妾室,我打周府门前路过,都能听到府中笙歌之音。”
他面色难看:“哪里还有半分书香门第的样子!”
江鱼同楮灵香对视一眼,单凭叙述,都能察觉出不对。
楮灵香道:“大周七十二郡皆有太清弟子驻守,就是为了防止有修士凶兽作乱。那张家如此反常,你们没请凤阳郡的太清弟子去府上查看么?”
余庚涩然道:“请过,来过一位仙人。可仙人并没有察觉出不对。”
楮灵香狐疑:“修士也没察觉出不对劲?难道真的只是你们那世交平时将真性情藏得太深?”
余庚面色惨然:“仙人也是这般说的。可我们两家相交数十年,叫我如何相信周兄是这样的人?现在,周夫人和侄女都被软禁在家,我那侄女,在我出发来信原城前一日,千辛万苦叫婢女送了口信出来,求我们救她。她说她的父亲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
“还有肃儿,一直昏睡不醒,请了多位大夫,都瞧不出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