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校第一次看到顾燕清眼里涌现恐慌,很奇怪,鸣笛而已,他以前睡着被忽然吵醒也会这样吗?
好像没有,他的睡眠状况一直挺好的,甚至都没有起床气。
叶校没忍住问他:“你怎么了?”
顾燕清抬手摁开照明灯,这个过程很缓慢,橙黄的光线落在他的眼皮和鼻梁上,他的睫毛是浓而直的,尾处坠着亮点有些孱弱感。
叶校又问一次:“你怎么这个反应?”
“没事,睡懵了。”
他说,然后又盯着叶校的眼睛,不忘重申问题:“你刚是在做什么?”
叶校实话实说,“你的头歪了,我帮你正一正。”
顾燕清还是看着她,暗夜里那双眼睛渐渐施加了些许威压感,“真的吗?”
叶校被震慑了仅仅一两秒就找回自己的气场,目光直接怼上去:“你以为我能干什么?”
他安静或者睡着的时候人是非常祥和而柔软的,叶校是想抱一抱他或者趁睡着亲一下,但她有理智,她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顾燕清指出:“你以前什么心态,用我说?”
这话没冤枉她,叶校并没有不好意思,说:“我现在变了。”
“是么?”
顾燕清扬了下嘴角,不怎么信的样子。
叶校忽略他的表情,推开车门下去,对他说:“你送我去到小区里吧。”
顾燕清跟着下来,看了看环境,是一个住宅小区,虽然周遭的环境拥挤了点,但比她之前租住的单身公寓好多了,起码周围都是本地住户,到了晚上就没有那么多吵吵闹闹的声音了。
叶校解释:“这房子是我朋友的。”
顾燕清点头:“嗯。”
从小区门口到她楼下,两人信步走着。三月份的天气依然寒冷,凉风无孔不入,叶校把手揣进羽绒服口袋里。
一楼的人家亮着灯,把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叶校站在光圈下没动了,又得寸进尺说了句:“你跟我上楼吧。”
顾燕清沉默地盯了她几秒,有那么一丝研判的意味。
叶校被盯得不好意思,“我家有解酒药,你今晚不是喝了挺多酒的吗?拿给你。”
顾燕清问:“是这一单元吗?”
“对。”
叶校尴尬地揉了揉后颈跟上去。
这个小区一共就六层,没有电梯,两人一起爬到顶楼,叶校拿出钥匙开门,顾燕清站在门口,没进去,待她打开墙壁上的灯,暖光和暖气扑面而来,全都落在他的面颊。
叶校换了鞋子,快速回卧室拿了解酒的药丸,塞到他手里,“怎么吃,盒子里有说明方法。”
顾燕清研究了会儿盒子,问她:“你现在喝酒多到需要解酒药了?”
叶校松开手指,说:“我以前那个工作总要请人喝酒吃饭。但是现在不喝了,我没有酗酒的习惯。”
关于叶校给程之槐工作的那一年,他没了解过。不用问也知道,程之槐不是做慈善的,且以叶校的骨气也不会接受别人的舍予,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给对方创造出翻倍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