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澜才转过身对赵传喜等人说道:“诸位暂时就先不要离开道观了,天蓬元帅虽然以真灵降世,但我实力不足,庇佑的范围也是有限的。”
赵传喜等人连连点头,他们本来也不想离开道观,现在也就这里能给他们安全感了。
曹秋澜拿着天蓬尺和法剑,正准备走出三清殿,这时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个人曹秋澜并不认识,但张鸣礼却是见过的,正是刚刚晕倒的那个人,他的朋友也随手跟了进来。
曹秋澜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张鸣礼在曹秋澜耳边说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那两个人也看着众星捧月一般的曹秋澜,虽然感觉他似乎太年轻了一些,但好像也没别人了。
晕倒的那个人走到曹秋澜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道长,谢谢您救我一命。”看来,他是听说了曹秋澜在道观里开坛做法的事情。径山镇的居民,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本来就比较相信,他之前也是猜测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经历过这次之后,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曹秋澜听了却说道:“救你的并非贫道,而是天蓬元帅。若善信当真感激,不如给天蓬元帅上香一柱吧。”张鸣礼机灵地站了出来,将那人引到法坛之前,点了一支香递给他,又跟他说了敬香的礼仪。那人听到天蓬元帅显得有些惊愕,大概是想到猪八戒了。
他接过香,按照张鸣礼的指点上了香,同时心中默想感激的话。曹秋澜等他上完香,点点头就走出了三清殿。那人赶紧拉住张鸣礼,走到一边,小声问道:“道长,这天蓬元帅是……”
张鸣礼心里明白,这人一定是想到了猪八戒,其实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毕竟《西游记》真的是太经典了。在心里默念了两声告罪的话,张鸣礼说道:“我不是道长,只是皈依的居士。”接着张鸣礼详细跟这人解释了天蓬元帅的身份,以及他的职位和威能。
殿外,曹秋澜接住了从树上跳下来的黑猫,有些担忧地抚摸着他的皮毛,问道:“就连你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吗?”那东西潜伏在道观周围,甚至可能进入过道观,但他们却一无所知。
黑猫也不复往日的轻松,语气凝重地说道:“没有,我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这玩意很危险,澜澜,在张法师他们没到之前,你暂时不要离开道观了。”和曹秋澜相爱之后,黑猫虽然还是希望能够恢复实力,执念却已经没有那么强,但现在他却格外痛恨起自己此时的弱小来。
若是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全盛时期的实力,这种藏头露尾的玩意,他来一个撕一个,来两个撕一双,哪会像现在这样连对方藏在哪里都找不出来。曹秋澜抱着黑猫蹭了蹭,说道:“放心吧,我知道的。等明天老师他们到了,应该会有办法解决他的,老师现在已经是三洞五雷法师了。”
黑猫闭口不言,他稍微有一点不高兴自己的媳妇需要靠别人保护这个事实,即便那个人是曹秋澜的长辈。当然对于张闻彻的到来,黑猫还真是比较安心的,三洞五雷法师现在整个道门的人数都是数的过来的,实力自然不凡。至于更高一级的上清法师,那就只有当代天师张洵歌一人了。
三清殿内,听张鸣礼解释完,那个晕倒的人和朋友对视一眼,迟疑地问道:“张居士,我想问一下那个害我的东西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我离开道观的话,他会不会再来缠着我?”
张鸣礼闻言愣了一下,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那东西只是被天蓬元帅的真灵暂时驱除,死是肯定没死的,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还真有继续害人的可能性。
想了想,张鸣礼说道:“现在还不清楚纠缠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了安全起见,你可以暂时在道观住下来,只是道观地方不大,恐怕需要委屈你们和其他人挤一挤。明日会有天师府的高功过来处理此事,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再过几天大家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那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和生活的舒适度比起来,当然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而且,他之前几天被纠缠夜夜做噩梦的生活,还真没有什么舒适度可言,相比起来如果可以不做噩梦,他宁愿大家挤一挤。剧组众人也笑着接纳了这两个蹭住的,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要有底线。
这毕竟是关系到生死的大事,虽然说现在整个剧组的人都搬到道观里来了,房间早就住不下,打地铺都住不下了,晚上的时候院子里都搭满了帐篷。可如果他们拒绝让这两个人住进来,他们谁在外面出了事情,到时候他们就是见死不救,说得更严重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帮凶了。
两人感激的对剧组众人道了谢,又迟疑了一下,对张鸣礼说道:“张居士,关于这个东西,我们径山镇其实一直有流传一个故事,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张鸣礼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带着两人来到了后面没人的地方坐下,才询问起详情。摔倒的那个男人姓胡,叫做胡季信,看来要么他母亲姓季,要么就是家里排行老四的。
说话的人也是胡季信,他迟疑地说道:“这件事情,镇子上还是有挺多人传的,基本算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吧。很多人都说事情是真事,但是我其实一直对事情的真实性半信半疑。”
“那其实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很多事情现在想起来,其实也记不清楚了。这些东西其实也是后来听人说的,很多甚至都是长大以后才听人说起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又都是大家传来传去的,就算真有那么件事情,可能也已经被传得面目全非了。这个故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还真的说不清,所以才说是个故事。”
“事情是这样的,二十几年前那会儿,社会上总体的风气还不如现在这么开放,民风也比较保守。听说那时候镇上有一户人家的女儿,他们家家境不错,倒也不是特别富裕,但反正吃穿不愁小有积蓄那种。那个女孩子长得漂亮,学习又好,一直在外面上学,还考上了重点大学。”
“不过大学毕业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留在外面工作,而是回到了镇上,当时好像是在政府的什么部门上班。她那个时候大学毕业有几年了,年龄大概是二十四五岁这样吧。”
“那时候,我们镇上还是觉得女孩子应该早早结婚的,她这个年纪就被叫老姑娘了。”
“她父母也挺着急的,就各种帮她介绍对象,用现在说法就是相亲。但是她眼光比较高,相了很多都没有看上,在现在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她家境好、学历好、长得漂亮、工作还好,这样好的条件,不挑剔才奇怪了。但那时候,她这样在别人看来就有些另类了。”
“当时就有流言,说她年纪都那么大了,还挑三拣四的,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只能当个老姑娘之类的话。这种还算是好的,听说还有更难听的,清静之地,我就不说出污了神明了。”
“后来,那姑娘就出事了。其实我们镇上在我印象里治安一直是挺好的,但传闻那姑娘有一天晚上加班,回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歹徒,也许是看她长得漂亮,也许是早有预谋,侵犯了她。”
“那时候主流的舆论,觉得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谁家遇到了只能自认倒霉,吞下这个哑巴亏,不然损害的还是姑娘的名声。但那姑娘思想却不太一样,她选择了报警。”
“这在我们今天,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但在那时候却是离经叛道。立案之后,这件事情也在镇子上流传了开来,当时的舆论就没有站在姑娘这边的。轻一点的,就说她失了清白,更加嫁不出去了。难听的就更多了,多数都是受害者有罪论,说是那姑娘自己不检点。”
“最可悲的大概是,就连姑娘的父母都不站在她那一边。他们倒是也心疼女儿受罪,但一开始据说他们是反对女儿报案的,是姑娘自己一个人跑到警局去报了案。”
“他们的思想也和镇上的大多数人一样,觉得这种事情说出去不光彩。后来各种风言风语,他们在外面受到了很多嘲笑和白眼,自然也开心不起来,在家里估计也数落过那姑娘吧。之后过了没几天,姑娘就自杀了,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从她家的窗台上跳了下去,当场就死了。”
“传闻还说,那姑娘死的时候,穿着一身红衣,双眼睁着无论如何都闭不上。后来镇上那几家传流言传得最凶的人家都出了事情,不是家里有人受伤就是破财,甚至还有一个病死的,还有一个落下了终身的残疾。渐渐的,大家对这件事情就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了。”
“我也是这几年才听到了相关的传闻,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了,大家也没有忌讳了。也或许,这故事其实就是瞎编出来的,我试图去寻找过那姑娘的家人。”
“我无意打扰他们的生活,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是否真的有这样一家人存在。不过据说那姑娘的家人在姑娘死后,就举家搬离了径山镇,再也没有回来过,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