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而言,我已对月子的变化感到忧虑可怕了,如果再不止住的话,可能月子便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我到巴黎才三天,我已对此有了充分的预感,最后那一天,即第四天夜里看到的情景,我已对自己的预感是确信无疑了。
那天我与Z先生联系了,说今晚是第四天也是这次最后一次去城堡,因为明天我又要离开巴黎回日本了。
Z先生听了我的话只是“是吗”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于是我又对他说,我打电话是为了要一个月子平安无事的证明,这是我来巴黎前就想好的,要拿到一盘月子的录音,那怕是“我现在很好,请你们放心”这么一句话也可以的。有了这录音,回东京去我便可以向月子父母交待,并以此来拖延时间了。
我的这个请求,Z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并说今天晚上我去时就准备好交给我。
也许这电话的结果很令我满意,所以晚上我去城堡时的心情很放松,照例七时多从巴黎出发,到红城堡时十时不到一点。
可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天平时我停车的沙石平地和周围的草坪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
哪里来的客人呀!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城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我感到奇怪,这时哨所的小伙子快步走了过来,指着一棵树叶几乎落光了的榆树对我说,就停在那树下。
我按着指点停好车,乘机问道:“今夜有什么人来了吗?”可那小伙子只是耸耸肩,一声也不响。这也许是他忠于职守的缘故吧。我于是不再问,径直走过那已经放下的吊桥,过了半圆形的拱门,已经有一个白礼服的姑娘等在那儿了。
她照例对我轻轻点点头,领我穿过两边挂毯的长长走廊,但却不上螺旋楼梯,姑娘张开双臂挡着我,用不太熟练的日语说道:
“今天夜里这里举行特别宴会,如愿意的话我领您去参加。”
以往来城堡,除了那房间从来没去过其他地方,所有的活动都受到监视,不许随便走动的,今天是怎么啦?我这么想着便问道:
“去参加宴会,真的吗?”
“是的,是Z先生关照。”
是Z先生的指示,大概不会有问题了,我怀着非常的好奇心点了点头,姑娘又说道:
“但有一个条件,今晚是秘密宴会,你得换一身衣服,而且出了这城堡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我当然是不会也不想告诉什么人的,但说要换衣服,我又没有带来,这时姑娘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道:“衣服这里已准备好了”说着便朝楼梯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怀着不安与好奇跟在她的后面,在两边亮着火油灯似的电灯的另一条走廊里走了几步,在第三盏灯的地方推开了一扇门。
进门只感到里面好宽畅,原来是一间大更衣室,正面的衣柜上已挂着好多衣服了,站在这柜子前的一位姑娘看了看我,便拿出一套衣服。“请把这穿上。”
带我来的姑娘对我说着,我打开那套衣服一看原来是一件连着帽子的大斗篷,下身为了便于走动,两边开了长长的叉。
我感到太大,但姑娘却说这样正好,大一些便于活动,并要求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来”。
确实不错,穿着自己的西装再穿斗篷会感到太热的。于是脱掉衣服穿上那斗篷,果然很大,几乎将脚都是罩住了呢。
“裤子呢?”姑娘问我,我感到裤子脱掉太不成体统,便说就穿着吧,于是姑娘也不反对,又递过一副面具来说道:“这个也请戴上。”
我一下子有些不乐意,这面具与那些狮子、羊等动物面具不同,只是一个简单的遮住脸孔只露两只眼睛小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