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胡说八道,也不知所谓!”
“似是而非?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救治之法,颇有几分道理。”
庄无道眼现出迷惑佩服之色:“以毒攻毒,我怎就没想到?”
“呵!”
云儿的口气,明显是嗤之以鼻:“剑主学医这才几天?没想到也是理所当然。然而若此法可行,我也不会不提点剑主。那宇文元州魔毒缠身已有近年,事前又使用过损耗元气的法门。若无有最上等补气养元之丹,以毒攻毒只会促其速死。即便是能侥幸治愈,一身修为,也会废去大半。至于金风草,碧云心蛊,血毒罗芝,更是荒谬。看似对症,然而无一种,能够真正完全攻除毒素,剑主筑基境之前,确实拿这魔毒,无可奈何。”
“也就是说,那宇文元州,无法用以毒攻毒之法治愈?”
“无法!不过路子确实走对了,可保住一条性命!然而若由我来,可使他修为尽复往昔,绝无后患。”
庄无道眉头稍展,能保住性命,那也很不错了。随即又笑了起来,这剑灵的脾性,有时候就好似小女孩,颇为好强,受不得激。
他们一人一剑说话,都是以心念交流。北堂婉儿却是全然不觉,依然仰望着天空。
“是岐阳峰方向,应该是去为宇文元州施救。”
说完之后,北堂婉儿又不解道:“无道你得罪过绝轩长老?”
“我也不知!”
庄无道摇头,他从头至尾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应该是看我不顺眼?”
“怎么可能?无道你现在可正是声势中天之时——”
北堂婉儿‘呵’的冷笑,忽的神情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师曼真,是在你手中痊愈。他所中腐骨噬心掌,本已被诸多医修断为必死之症。绝轩长老既然前往赤阴城给羽旭玄炼药,说不定也给师曼真诊断过。”
庄无道下意识的就感觉荒谬,随即又哑然道:“就为了这个?”
只为这丁点小事,就当面口出恶言,也未免太小肚鸡肠。
“不然你以为如何?越城那些医馆间的龌龊,你也不是不知?”
北堂婉儿语中满含讥嘲:“像你这样,等于是当众打脸,结下死仇了。换成这越城,那些医家,杀人纵火的事都做得出来。这绝轩还算不错,不过这丢掉的颜面,肯定要从你身上找回来。”
庄无道苦笑不得,而后又若有所思:“可也没有道理!得罪我对他有何好处?这绝轩我奈何不得。不过此人,难道就没有族人后裔?”
他的心胸一向算不得宽宏,绝轩历年在离尘地位尊崇,声望隆著,他是毫无办法。
然而待得绝轩坐化之后,他庄无道大可在绝轩的族人身上出口恶气。
“他还真不惧你,这么多年在离尘施针救疾,不知多少人欠他人情。远的如阳法真人,据说就是被他救过一条命。近的还有羽旭玄,不远万里请他去炼丹。”
北堂婉儿噗嗤一乐:“他是孤儿出身,并无亲人存世。这些年孜孜以求,就是寻求能解开精元,诞生子裔的灵丹奇珍。你要事后算账,怕是打错了算盘。”
“算了,懒得管他,不知所谓!”
庄无道摇头,也同样遁空而起。“皇极峰与宣灵山能否携手并进,这是宗门大事,我不敢妄言。不过婉儿你亦是皇极峰的核心弟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当能察觉。多余的话,恕我——”
话音未落,就听北堂婉儿斩钉截铁道:“二十一万善功是么?我北堂家出了!”
庄无道楞了楞,看向下方,而后就只见北堂婉儿嫣然一笑:“夏苗那人虽是可恶,然而我听说那人料事,素来少有不中。我北堂家的气魄,总不能连夏家都不如!就不知庄无道,你要从门内兑换何物?”
庄无道闻言,顿时失声一笑,知晓自己修习《离世荡魔决》的那七件灵珍,已经有了着落。
云儿也语气古怪无比道:“剑主空手套白狼的本事,看来是又见涨进了。”
庄无道没有搭理,而是笑着指了指对面的道业山,向北堂婉儿以目视意。
若北堂婉儿不能通过第二条道业天途,哪怕他有通天之能,也无可奈何。
……
与北堂婉儿分别,庄无道却并未就此离开离尘本山,而是前往山下的内事堂。
善功堂是由雷奋执掌,而内事堂的堂尊,却是解千愁。同样是由离尘宗一脉,牢牢把持的职位。主管着离尘宗内的所有杂务,包括了所有灵奴,一应生活用具的采购,所有弟子的吃喝拉撒。
若只是如此,内事堂自然是无足轻重。然而除了这些之外,解千愁还同时管辖着山内山外九个集镇,权柄之重,仅仅只逊色于执法善功千机三堂。
庄无道也不用人通报,就径自行入到内事堂中,然后就见解千愁,正笑眯眯的望了过来,满眼的慈爱欣赏之色。
庄无道直觉头皮发麻,全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不过却只能强忍着一礼道:“见过解师叔!”
解千愁与节法真人同为一师,其实那时节法之师已逝,是由后者代师授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