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法智,只求龙须菩提子与菩提枝能够到手就可。此刻在他的身后,却是杀机凌厉,毫不掩藏。
加上这一位,也就是六人。
燕鼎天语含不屑的一声嗤笑:“法智和尚,你之意,莫非也是欲上插一足,要与他们联手?他们几人,无论谁胜了,那龙须菩提都可归你们燎原寺。何需如此迫不及待?”
“贫僧却非是为龙须菩提!”
那法智摇头,目射精芒,坦然言道:“是庄施主这一战,让我心有戚戚,亦深感惶然不安。今日机会难得,法智实不敢错过,也不愿庄施主这样的人,生离此间。”
燕鼎天楞了楞,而后面色就平复下来。此刻的庄无道,的确是使人心悸。
力敌六大练气境中实力最顶尖的修士,居然可以不败!不但不败,更反伤二人!哪怕当年的太平重阳,怕也不及此时的庄无道!
法智会在此时生出杀意,绝不奇怪。
换在平时,庄无道藏在宗门之内。哪怕中原三圣宗,也不可能千里迢迢,遣修士赶去离尘山将庄无道斩杀。
离尘虽弱,然而离尘本山‘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门阵’与传法十殿。只要有一元神坐镇,立敌十位二十位元神,都不在话下!护持自己弟子,轻而易举。足可让三圣宗,都无可奈何。
果然是锋芒太盛了!
庄无道心中微叹,却知自己,若不愿将手中之物向人,那就根本没得选择。
他倒是能够忍辱负重,受得住这口气。然而若在方孝儒逼迫之时退让,把手中的龙须菩提子与枝条奉送。
事情传出,天下之人该怎么看他庄无道?门内弟子,怕也是难能谅解。
离尘宗立派万年,即便是面对中原圣宗,也从未如此窝囊。
北方那人,又将会如何看待?怕是最终只会把他,当成一个笑话罢?
不能有凌压天下英杰的气概,自己又有何资格期冀日后,与那人比肩?甚至超越?
“云儿,既然已代我出手,为何又迟疑犹豫?”
“诶?”云儿扬了扬眉:“剑主察觉了?只是因剑主心有顾忌,我这里亦有克制,不敢太露锋芒。剑主这么说,也是下定决心了。”
“这可不似是云儿你的性子。真要如前次吴京道馆时那般,我还能拿你怎么样?”
庄无道不由失笑:“仔细想想也是,我又何需畏畏缩缩?出身市井,可能是我最大的弱点,习惯了委曲求全,习惯了挣扎求存。行事之时,就不免有了些小家子气,计算与顾忌太多。你不是说我缺少磨刀之石么?这中原三宗,却是比那盖千城等辈,要更合适得多。今日可全力以赴,无需留手!”
“嗯!”
云儿重重应了一声,眼中是光彩四溢,神采飞扬。从方才开始,她确已压抑了许久。
“也就是说,这几人,我都可杀之无妨?”
“我无所谓,一切以脱困为先。只是现在伤势可会影响?”
他的乾坤大挪移,还不能完全卸力,方才独战五人,肺腑内脏多多少少受了些冲击。尤其是云儿出手,依然还有顾忌暴露,不敢锋芒太过的情形下,内伤难免。
“小伤而已,剑主有牛魔霸体在身,不值一提。”
背脊微挺,‘云儿’只一个小小的动作,一股强横莫当的拳意就已伸展开来。
行无忌与碎山河,两股拳意交融一体,哪怕是在六大练气巅峰修士意念锁定之下,也仍强行撑出了一片自己的天空,笼罩弥漫住了百丈方圆之地。
而在场诸人,都亦是气机一窒,明显感觉到此刻庄无道的气势,与之前迥异。
更为霸道,也更圆融,深不可测,仿佛只需‘云儿’随意一拳打出,就可抵定山河般的气势!
……
数十万里外大灵国京天机堡,大雪飘飞,寒风袭人。街道之上,几无行人,地面的积雪已足达三尺。
在石堡之内却又是另一番情景,依然是温暖如唇,不过此时在天机碑前,却并未有多少人。只有几十位天道盟修士,正立在天机碑的基座之上,查询着一个个人名。
而观月散人,此时就立在百丈之外,远远的望着。此时已是寒冬之末,距离初春仅只数日,也到了新一期的颖才榜排定之时。
“今年的颖才榜,真是尤其精彩。一旦刊出,必定又是天下震荡,动静还在前一年之上。真可谓英杰济济,才俊辈出。远胜过几年前的死水一谭。说来自从重阳子横空出世,连霸颖才榜第一位。这天下间可是足足沉寂了八年之久,无人敢与之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