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涓送走方门主以及众弟子,不由想起多年前的事——
当年,四五之分后的第一次比试,四城入门弟子大败,于是梁涓与原向荣、郁淼真一番商议,提出了七九之约。真人听此荒唐之言,斥责道:“九牧本是一体,‘四五之分’已是自毁城墙,门派的初衷本就是为了传道,‘七九之约’不是与此背道而驰嘛?”是日激烈讨论无果,九城各散。晚上,梁涓与原城主正心中烦恼,郁城主来进献一策:“或许可从景胜美着手。她与真人同在荆木邦,可听说她过得并不愉快,如果能让她相信,距离产生美,‘七九之约’或许有机会通过。”
梁涓道:“郁城主,你姐姐喜欢真人,你不会也喜欢吧?你这是看景城主近水楼台,心中不喜,所以想分开他们吧。”
“他们分开不是对四城更好嘛?梁城主你才智过人,何不想套说辞,有利四城同时,小小成全一下小妹?”
“我去当然可以,但四城以后要以良穆都为首。”
“我可以同意,料想原城主也不会反对吧。”
原向荣道:“要是七九之约能够施行,梁兄为首,最好不过。”
于是梁涓出面,劝说景胜美。那日,梁涓单独来寻景胜美,他言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对真人一往情深。可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对你有想法,心有归属的女人,我从来不会喜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男人总是这样,当你和他同行时,他未必会对你上心,未必情愿理会你,可当你与他背道而驰,他往往会来找你,人天生喜欢以这样的正确者的姿态来解救、帮助别人。”景胜美当时正为情大困:容颜永驻,却与真人渐行渐远,万般无奈下,终于听信梁涓之言。
次日九城齐聚,良穆都梁城主、原睦邑原城主、雨幕府郁城主、荆木邦景城主都同意了七九之约,虽有永牧州东方城主、海慕滨大贤者城主、驻暮城祝城主反对,可极沐寒城主凌霜老妪、冰目原城主傲雪老人从头至尾沉默,见此,原城主道:“既然这样,从今后原睦邑、良穆都、雨幕府、荆木邦同属四城,每城最多有九个嫡传弟子,驻暮城、四玄门、林川门、凌霜门、傲雪门同属五门,每门最多有七个入室弟子。”
凌霜老妪却有意见:“没有凌霜门和傲雪门,只有冰雪门而已。”
傲雪老人也道:“从来只有冰雪一门。”
郁城主劝道:“两位城主,要是这样,你们可就只有四门了。”
二人毫不在意:“这又何妨?”
梁城主笑道:“到时我们岂不胜之不武?”再对真人道:“真人,你看这样如何,你也有几个弟子,不如另立门户,也免得你与你师妹纠葛不清。”
真人也便答应:“好。”在这不久后,真人搬出了荆木邦,在重山与无穷之森之间成立了荆棘门,并加入了五门。至此,四城五门成了眼下局面。
回忆到这,梁涓心道:“当年的错误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结束。”
一更十分,真人正独自休养,梁涓忽来帐外:“真人,梁涓求见。”
“梁城主请进。”
梁涓步入帐中,细观真人半晌,道:“真人,听方门主说您神色不是太好,方才梁某细看,果然如此,必是因下午之事。真人端坐,梁某为您调理一番。”
“梁城主才刚伤愈,这……”
“真人不要推辞,否则在下心中不能安。”
“好,有劳。”
梁涓立刻运转土之力,“固本培元”运转数个周天,果然使真人神色大有恢复。可他却觉哪里不对:“前日为寒泉冽固本培元,都消耗我大半道力,怎么此次为真人固本培元,消耗只比寒泉冽多出些许?”暗自思忖:“‘固本培元’消耗道力多少,一看伤势程度,二看对方‘本’‘元’大小,真人的伤势至少与寒泉冽一样,难道说真人的‘本元’只是稍高寒泉冽?这怎么可能?”想到这里,不禁问道:“真人,您的道心似乎与寒泉冽很有不同。”
“是我久疏战阵,加之早已风烛残年,自然不如从前,非因他事。不管如何,多谢梁城主。”
梁涓深知真人是故意掩饰,于是暗自上心,并未多加追问,道:“真人莫要言谢,同属九牧,理当如此,我荣莫大焉。您好好休息,梁某告退。”别了真人,梁涓心中既觉畅快,又觉沉重:“真人究竟在隐瞒什么?他几次三番说自己年迈,又是何故?”正想着时,忽听一声“梁城主。”梁涓往前一看,景胜美正立自己帐外。
“景城主,立老夫帐外,是在等老夫?”
“我是来看看梁城主的伤势如何了。”
“有真人出手相助,自然早已无碍。”
“那就好。”景胜美正要离开,梁涓唤住问:“当年清风山之战,真人伤势如何?”
“我也不知,三个月后,他才回到荆木邦,当时看他,并无不同。”
“你可与真人有过比试?”
“每次都是师兄大胜。”
“有没有单独用金之力或者一种道力比试过?”
“这倒没有。梁城主怎么忽然问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