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靳云亭却呸一声:“像你这种蝇营狗苟之辈,终其一生也突破不得到造化境。”
徐长风不甘的情绪被这句话放大。
他为春风楼里的妓子所生,从小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即使是被靳云亭救回收入祁云宗山门,依然被内门弟子看不起,都认为他是借着靳云亭进来的关系户。
直到他出乎众人的意料,甚至比靳云亭更先突破到大乘期,才逐渐让众人改变了看他的眼光,对他既惊且惧。
但是在他入祁云宗这百年里,无一日不活在靳云亭、太虚老祖还有一个不世出的天才慕容锋的这三座大山的阴影之下。
终于这次他凭借先知的优势抢先进入大乘巅峰,并且抢先桎梏住太虚老祖。
他对靳云亭冷笑一声道:“我便用你教我的太虚剑法,让你看看谁才是这世上真正的剑修强者。”
他心中掐诀,手中的灵剑风驰电掣地向靳云亭暴掠而去。那剑锋犀利,未至便听得破空之声,似乎空间都被切割开来。
银色剑光几乎要晃花人的眼,几乎转瞬之间便直逼门面。
靳云亭在宗门外历练多年,又在魔兽潮中与魔兽厮杀多时,自然也是身经百战之辈。他将自己的灵剑祭出,望着徐长风恨声道:“今日我便为祖父清理门户!”
他用的也是太虚剑,太虚剑法同出一脉,他的剑法却潇洒快意而襟怀磊落,与徐长峰的阴沉压抑截然不同。
他直接御空而上,待到徐长风的剑光到时,剑身上光芒大盛。大乘巅峰的剑修随手出剑便可劈山裂地,他却以大乘初期的实力硬生生挡下了徐长风的几乎全力一击。
然而他此时气血震荡,毕竟刚踏入大乘期不久,尚未来得及闭关巩固境界,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边境抵御魔兽潮,又被祖父召回。此时却是触动了他的暗伤。
徐长风看他格挡住了这一击,冷哼一声,却没有立即继续攻击,反到将灵剑召回身侧,
太虚剑法前八式都是大乘之下可修,可笑的是前八式有一半多都是靳云亭亲自传于他的。唯有第九式,靳云亭因境界不够尚未修得。
他大笑道:“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太虚剑法的第九式!”
说罢,他竟然一口将自己的灵剑吞入体内,背后却出现一个巨大的虚化的剑影,那剑影正是徐长风的灵剑。他的灵剑虽未开灵智,但亦是这世间仅有的几把神兵利器,距离那神剑只有一步之遥。
剑的虚影慢慢开始破碎,但是破碎的剑光却又重新凝成了一柄柄小剑,那小剑仅尺长,却密密麻麻,足有千余之数
小剑随着徐长风的心弦而动,随时可以拧成一柄巨剑,亦可以分作无数的小剑,向四面八方攻击而去。
靳云亭目眦欲裂。碎光是为太虚剑法的第九式,也是在祁云剑的第九式上改编出来的,但除了太虚老祖以及老祖的首徒慕容锋之外,还并没有人可得以修得。
却没想到自己养虎为患,不知道徐长风从哪里得到的第九式的剑谱,看这情况竟是把第九式修成了。
靳云亭心知今日难以善了,却又担心一边的祖父,以及还在宗门内的妻儿。他此生未曾有悔,行事皆光明磊落对得起本心,可如今却尝悔意。
倘若当年不轻信于徐长风,今日是否就无此局面?心神摇曳间,手中动作却不停。他使出自己的最强的招式。
幸好他不仅是剑修,亦是阵修。手中快速结印变化,繁复而壮丽的花纹在半空中变化,隐约间可听见风雷之声,最后用那剑锋划破手指,以血封阵。
“风雷剑成!”他低声喝道。
顿时以他的周身百里为半径,形成一个巨大的剑阵,剑阵的外围是一层银色的雷光,剑阵里隐隐有风雷之光闪动。雷光与银色的剑光交织,竟与宗门内万仞山的剑光有些相像。剑阵之内隐约可以听见轰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是那夏雷,沉闷而蛰伏着一声惊天巨响。
徐长风让那千万只小剑汇集成一柄巨大的银色巨剑,直冲靳云亭而来。靳云亭周身有风雷剑阵护身,他指挥剑阵将这把巨剑绞杀。
那剑阵的外围重重剑影瞬间将巨剑吞噬,隐约间有银色的雷光闪动。然而绞杀并未简单地结束,剑阵里传出隐隐有轰隆隆的雷声,那雷声由小到大,逐渐变得沸天震地,又似乎千军万马的铁蹄踏过之声。
徐长风感知到自己灵剑的变化,心知这一次的攻击受阻,又随手掐诀,只见那剑阵中的巨剑瞬间散成了千把小剑,有一部分从风雷剑阵剑光的缝隙中逃逸出来。但是没有逃逸出来的那一部分剑光竟是被那剑阵绞杀成了碎片。
靳云亭望着这一幕,嘴角一丝鲜血蜿蜒而下。他亦是强弩之末,只是勉力支撑,风雷剑阵对他消耗巨大,他现在暗疾未愈强行施展对以后的修为和根基有损。
但是今日之形势逼他不得不这样做,他的背后是他的祖父,妻儿,甚至还有齐云宗的万千弟子。谁知道以徐长风丧心病狂会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