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顿了下,摇头。
她又不是真的来这里治疗的。
“我可以说,但是……得我们熟一点之后。”
她指了指杨苜芯,犹犹豫豫道:“我跟不熟的人,不太敢聊天。”
杨苜芯一脸了然:“好啊,那我们就简单聊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当一个‘一天好友’,你跟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告诉你的话,你也需要保密。”
徐瑾心中觉得这话幼稚,面上却扯了扯嘴角,怯生生地点头。
顾清崖在她耳边笑:“好演技。”
徐瑾余光瞥见他手里举着手机,狐疑道:【你在拍我?】
顾清崖光明正大地点头。
徐瑾偏了下头,怕被杨苜芯看出什么,又没偏得太明显:【拍我干什么?你不是要自己做vlog博主吗?拍自己啊。】
顾清崖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道:“你好看啊。”
徐瑾哽住。
杨苜芯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人,徐瑾自己也感觉到和她聊天十分舒适,两人从一杯茶聊起,一开始是她说三句徐瑾说一句,一边聊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把自己寡言少语的人设贯彻到底。
但杨苜芯也不急,声调缓缓,娓娓道来,到最后徐瑾也实在没观察出什么,于是顺着她的话道:“实话说,和您聊的很开心……您不好奇,我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医院看心理医生吗?”
杨苜芯柔和道:“你想说的话,我很乐意听。”
徐瑾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半真半假道:“我讨厌我的父母,他们重男轻女,从不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别说来医院,哪怕是我死了,他们可能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她讥讽道:“我在他们那里,比起孩子,更像一个不要钱的保姆、任由宰割的工具、随意操控的木偶。”
徐瑾特意提到了木偶这个词。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杨苜芯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但那只有短短一秒钟,然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她不表露同情,也不说安慰,只是叹了口气:“重男轻女啊……确实无解,但我相信你会变成现在这样,绝对不会是仅仅因为这一件事……所以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打算将来如何呢?”
徐瑾愣了一下:“什么?”
“你愿意来看医生,说明你的内心有自救的意愿,但到底能不能自救成功,还得看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