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兜底,我跟他聊。”柳箴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老先生老太太还在防着他们儿子啊啊?程历铭也没那么不讲理,他在国内还是很讲理的,这次不也一样,他跟人家做交换,没逼着人家啊?”
那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闻东数医生签结婚的字那一段,签了一个小时都没落笔,最后还是闻医生父亲牙一咬,在闻医生面前一跪,闻医生才把字签下,签完一口血吐出来,厥过去了。
把人的骨头打断,气焰掐灭,把“人活一口气”的那口气给弄没了,这其实把人弄死了还要残酷。
柳箴那口气,还有点怪老先生和老太太了,恒叔刹那乖如老猫,很怕柳箴也把他怪上了,口气乖乖道:“那是的,先生讲道理的时候很讲道理的,他是个公平的人。”
这话柳箴喜欢听,温和的俊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丝的笑,道:“他不强迫人的,他也不是特别霸道,自己人一个个都认为他霸道,他本来就七分霸道,都被大家渲染成十分了,这其实有点不好,我们还是实事求是的好,您说呢?”
“对!”恒叔再也不敢说了,“你说的对!”
十二分霸道,到你这里已经减到七分了,我又有什么话可以说?说多了就是我该死。
“你把照片给他,提前和我说一声,你给完我就去找他。”柳箴还是把这件事接下了,这件事他也其实无法逃避,他和闻东数的那些照片,确实是存在过的。
“好。”恒叔忍了忍,还是没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照片里,暴露的照片很少,但那些照片里,柳箴的幸福和温和安静舒展,那是一个人身上能有的最好的状态呈现,尤其那个时候,柳箴还是鲜嫩的,那种鲜嫩和如今他眉眼之间经历过世事的“平静温和强大”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稚嫩和鲜甜。
先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吧?
知道自己没有得到那样的柳箴,先生又怎么忍得下?
反正恒叔很怕横生枝节,他必须再到柳箴这里做文章立预案,他很怕事情出格,闻东数在这些变化当中被气死了。
到时候事情就大了。
那是哪怕是他们,也不能去踩的底线。
谁也受不了发现自己是可以被随意操纵的,闻东数到这一步,还可以凭着“怒火”再“火”个十年八年的,要是过头了,打破他那点妄想,他死了,事情就大了。
“柳柳,”车子快到酒店了,趁车子还在外面,恒叔跟柳箴再三嘱咐,“我们不要再动了,尤其是先生,他不宜把怒火再放到外面去解决了,他一动,他觉得没什么,可在别人眼里,那都是大动作。闻东数结完婚吐了口血,到今天下午才醒过来,王朝因为他一天都没去上班,兔子急了会咬人的,先生是不怕咬,但程家在这块土地上,柳家在荆市,我们需要为家里人想一想,你说呢?”
柳箴听完愣了愣,随后他长吐了口气,点头道:“放心好了。”
他不想问程历铭对闻东数具体做了什么,这个他不想问,也不会问。
他不会用这个去羞辱一个为他出气的男人。
而闻东数,一个拿照片想控制前男友的男人,在看到他起了这个头的那一刻,柳箴那颗经他而痛过之后在这些年才获得了平静的心,居然再连一点涟漪也没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