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眼远处银白的长滩,伏波吩咐一句:“之前密道直通的那片海滩,以后也要建屋设防,不能只做备用码头了。kenkanshu”
严远怔了怔:“那地方滩涂极长,礁石又多,船只未必能攻上岸。”
伏波挑了挑眉:“大船不行,小船难道还不行吗?若是再遇上青凤帮那样的打法,估计撑不了半个时辰就要沦陷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然而海上又有几个能跟青凤帮一样疯,几十条小船就敢渡海攻岛?应下之后,严远忍不住道:“那青凤帮,东家还当远着点才好,尤其是帮主沈凤!”
伏波挑眉:“沈凤我也见过,有什么需要防备的地方?”
严远可没想到那晚沈凤也到了,还跟伏波见了面,顿时紧张了起来:“沈凤其人鄙下无耻,举止更是不堪,绝不能被其所骗……”
伏波伸手打住:“等等,这人在你嘴里怎地变了个样?我听说沈凤有‘沈三刀’之称,是个杀人无算的恶徒啊。”
他这说法简直跟对方是个登徒子,会拐走自家小姐一样。好歹人家也是个海上大豪啊,这防备的方向是不是有点偏?
严远没料到伏波连那人的匪号都听说了,憋了半天才低声道:“杀人无算倒是谈不上,青凤帮其实有急公好义的名头,很是得百姓称颂,因此军门当年才没追的太狠。但是沈凤这人是靠容色上位,委身成了前任船主的义子,还曾勾搭过倭国的公主,方才建立船帮。这些年青凤帮壮大,也少不了他在其中斡旋。那‘三刀’并非说的刀法,而是眼刀、嘴刀和……呃……”
最后是什么刀,严远没有直言,但是意思伏波听懂了,不由失笑:“倒是个有趣的人物。”
利用身体上位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如此坦荡的着实不多。当日那场暗地里的较量,已经让她见识了眼刀和嘴刀的厉害,其魅力果真非凡,是个能轻松就让人生出好感的人物。对于自制力低下的人而言,恐怕确实难以招架吧?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情商越是高明,算是个标准的机会主义者。也就是说,不论自己是男是女,在他眼里应该都差不多,反倒比一些大男子主义爆棚的人好交流了。
没想到自己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伏波反倒一副兴趣盎然地模样,严远都急了:“小姐,不可被这贼子蒙蔽啊!”
伏波挑了挑眉:“怎么,怕我被勾搭走了?”
他当然是怕的,但是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反倒让人没法接口,严远一时张口结舌。
伏波却沉下了脸:“大仇未报,岂能惦念儿女私情?是敌是友须看能否为我所用,不必理会其他。”
她现在局面何其凶险,走错一步就要赔上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哪有心思考虑这些风花雪月?因为观感生出厌恶或者偏好,才是最不智的选择。
这话说的平淡,却让严远心头一紧。若是他没记错,小姐今年已有十七了,放在别家说不定已经嫁做人妇,现在却一身男装,在海上拼杀。军门爱小姐有若掌珠,若是见到今日情形,又该如何做想呢?
心中五味杂陈,严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伏波却咦了声:“有船回来了。”
严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确实有一艘船徐徐驶来,船上悬着的红旗依稀可见。是赤旗帮的船回来了!
几人立刻下山,朝着码头赶去。当来到码头时,船已经靠岸,一个小小身影当先跳了下来,一溜小跑冲上前来。
“公子!”要不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何灵说不定都扑到人怀里了。好险才在伏波面前站住了脚,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脸上的傻笑。
瞧着那张红扑扑满是兴奋的小脸,伏波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来得这么快?”
“公子说要女子,肯定是有要紧事的!吾等当然要快些来了!”何灵斩钉截铁道。
这话其实没有错,会让她们前来,就是为了安抚岛上的女子。攻占罗陵岛已有数日了,她始终未曾开女营的门,也不曾放任何一个男子入内,只是让那些女子帮着做饭。但这不是长远之计,还是得找些人,告知她们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必再担惊受怕。可受过严重暴力伤害的女人,对于男性会怀有恐惧,这个任务还是交给何灵这些女子更好。
“嗯,是有要事,回头我再跟你交代。”伏波吩咐一句,就转过头,看向走上前来行礼的新任船长,笑道,“李来,这次换你驾船了?”
李来立刻低头:“这段时间有两拨贼人攻打大营,缴获了四艘新船。小子得帮主提点,船长信赖,掌了一艘。”
李来原本就是李牛的心腹,当初进城救人时,他也是一个主力,能力相当出众。对于这决定,伏波没什么异议,只道:“大营情况如何,可有伤亡?”
“帮主教的阵势太厉害了,贼人皆不能敌,只有几个轻伤,没人战死!”李来立刻兴奋起来,“两次共杀敌八十二人,还抓了六十多个降兵,船长都命我带来了!”
伏波对于这战果并不吃惊,她教给这些人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鸳鸯阵”,这种战损比1:100的冷兵器世代最强阵法,别说是面对海贼了,就是装备更强的倭寇也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儿。只要指挥得当,大营的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然而胜负不奇怪,降兵的数量就有些奇怪了。伏波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多敌人,不是要你们控制诱敌数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