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终于动了。
却又在转身之间驻足。
近在咫尺的隔壁露台上,不知何时凭添一抹高大身影。但对方投来的目光,以及tA是男是女年纪多大样貌如何等信息,在她眼中脑中一概淡漠到虚无。
嘶——
猛提一口气,陆泽瑞的大脑瞬间乱哄哄。
就是这一短暂的驻足,让他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面色白晳得有点不正常,眼神木然空洞。
常人会有的打招呼方式,或点头,或微笑,或注目式交流,她都无意去做,缓慢地转身飘回了房间里。
倘若不是光线明晰的清晨,会令人怀疑是否遭遇了鬼魅般的幽灵。
但素来冷静自持的他随即理智下来,强迫自己把心狠狠落下。
即便是幽灵,也不会现形于朝阳明媚的华光之下。
而“雕像”那柔婉飘逸的气质,白皙至透明的肤色,明显更青春的年纪,都与他所熟识的人不相符。
虽只是惊鸿一瞥,陆泽瑞已看清她烟眉深锁,哀伤满溢。
刚刚她的视线穿越他的身体,不知望向多远之外的空茫。
海边度假圣地,本是令人放空、忘却烦恼的,于她而言却并非如此。
面对海上日出蒸腾而蓬勃的生命力,年纪很轻的她既无振臂欢呼激动雀跃,也无喜悦欢脱希望满怀,反倒周身萧索孤寞,哀戚悲怆。
失了夏日里年轻人该有的活力。
美景根本不曾入她的眼。
谁又会在深更半夜,在黑暗中惩罚自己把自己站成了“雕像”,却无人问津。
想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常人看不见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还这么青春。
烟蒂烫了手指,陆泽瑞才惊觉,人家都已经回房了,还盯着那扇露台门做什么。
回神后他自嘲地笑笑,缓缓转身面向大海。
本应继续观赏日出图的,却像被隔壁“雕像”传染了病毒一般,他也陷入了深渊,成了眼中空无一物的睁眼瞎……
没想到,今天下午会在海滩上遇见摇摇欲坠的“雕像”邻居。
回神后,陆泽瑞问女医生:“她膝盖上的伤,麻烦您再给仔细瞧瞧。”
万一有骨折隐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