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回家。”
他的脸颊仍紧紧贴着她的,疼惜抚慰的声音轻响在她耳畔:“墨宝还在外面等着呢。唔是在车上等,我让他升起车窗,锁好车门,他很安全。冷锋也才离开,这会儿应该得到通知已经返回来了,所以不用担心墨宝。”
越说他的声音越轻松,故意将过程描述得啰里巴嗦,借机分散她的注意力。
“放我、下来。我必须、自、己走。我不能、让孩子、看到我这样子,会吓坏他的。求你了……求你了……”
她嘶哑的哀求声,像在拧螺丝一样,将他的心脏又攥紧了几分。
一被他缓缓地放落到地面,她就转过身去,面向坡道墙壁站立。
背对他的白色肩膀一下一下耸动,她抬起手背左右开弓地胡乱抹泪。
怎么堵也堵不住呀,夏琼依急得跺脚。
陆泽瑞实在不想忍,伸出双臂从背后轻轻锁住她,将柔弱无助的她护在怀里。
她终是转过了身,便整个落入他的怀抱,厚实温暖,让人安心。
垂着双臂,她用额头抵着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任凭眼泪压抑无声地飙。
就这么一个充满信任的动作,透着依赖任性,令陆泽瑞感到窝心又亲密。
不由得深深喟叹,他收紧强劲的手臂箍住她,连同她的委屈、她的无力、她的惊吓、她的颤抖一起。
感到小女人渐趋平静,他脱下西服外套给她披上,还一粒一粒地仔细扣好钮扣,将她整个身子包括光裸的纤臂,都笼在里面。
男人是昂藏挺拔的,以致他的西服套在她身上,大而框。
但在这个并不算冷、却遭遇了非礼的夜里,尚存的温度,并不陌生的太阳光味道,都是那么令人心安和温暖,让夏琼依这叶茫然飘泊的小舟,回归到灯塔的航向。
她的感官慢慢回暖。
下意识地偏向肩膀处深深吸气,男人身上的味道争先恐后地灌入肺部,由外而内将她包裹,才屏蔽掉一些恶人的气息。
闭上眼睫,抽泣声起,泪珠滚落得更快。
“这是第四件衬衫喽。”
陆泽瑞一手抬起她的下颌,另一手的手掌缩进衬衫袖子里,手指勾住袖口,用拇指根抵住衣料替她揩泪,动作轻柔,声音轻缓。
“你一定不想墨宝看见,都把眼泪抹在我这衬衣上好了。”
几秒之后,他停下,划拉着整个前胸,一语双关:“对了,这块面积足够大,一定可以包容你所有的眼泪鼻涕,要不要来这里蹭蹭?”
“扑哧”一声,夏琼依又哭又笑,带着鼻音嗔他:“你讨厌!谁流鼻涕了?还跑到你怀里蹭是不是想趁机占……”
“矮呀,”他及时截住她的话头,怕她从自己的言辞中触景生情,不断闪回刚刚经历的糟心画面,“这不是怕袖子不够擦嘛,我希望我们早点出去早点回家。”
“嗯,我们回家。”
夏琼依努力挤出笑。虽然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狼狈极了,有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角,脸上眼泪鼻涕的痕迹依稀可辨。
“走喽。”陆泽瑞再次将无臂的她打横抱起朝高处走。
这波打斗是神操作呀。能从她口中听到“回家”两个字。
委实难得,故而他很满意,甚至有些激动是怎么回事?却也只能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