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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和许廷章一样的姿势瘫在沙发上,懒懒地翘著腿,两眼望著电视上激烈的枪战,不时吮著带咸味的手指头。他们父子俩很享受这种悠闲到颓废的时刻,陆建辉则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是看著掉了满地的零食渣,摇首不语。客厅铺的是毛毯,收拾很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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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过,碟片放完了,许廷章就去了洗手间,回来後趁著陆建辉为他们冲茶时,他以漫不经心的口吻把事情告诉了他们,包括许竟。本来他想瞒著孩子的,不过这次的事牵扯到了许竟,他也被人拍到了,必须得有些防备。许竟从小长大的环境使然,他习惯了媒体的焦点,所以他只是吓了一大跳,然後就在沙发里扭过了半边身子,背对著许廷章,鼓起了腮帮子:“我在学校会很麻烦的,现在就很麻烦了!同学们又会盯著我看的!”听著儿子的抱怨,许廷章略嫌粗鲁地揉揉他的脑袋,说:“行了,别吹腮帮子,你合适读就读,不合适咱们再换间学校。”许竟口中嘟囔著:“再换多少学校,还不是都一样,难道换个地方,我就会长得不一样麽……”细细碎碎的话,挺不少的。

陆建辉从最初的震惊恢复後,他抓住了许廷章的手臂,面上带著无法掩饰的惶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说要去游乐园,如果我注意一点,根本就没这些事。我不好,给你们造成困扰了,现在要怎麽办?”他悲伤地问道,这里并不是他们那个村子,这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两个男人的亲密行为是会造成麻烦的。他太粗心了,一路上只顾著他们父子,

根本忘了那不是自己家里。他害许竟和许廷章有了麻烦,不知道多大的麻烦,都是他不好。陆建辉陷入了自厌自弃当中,垮下了肩膀, 整个人霜打的茄子般焉了。

见鬼了,他居然这麽担心,为了这点破事,他别是要哭出来了。许廷章对此有一点点吃惊,连忙揽住了陆建辉的肩膀,故意以傲慢的语气说:“笑话,你做错什麽了?难不成我们一辈子都不用一起出门?这事迟早要发生的,早来早著,你就别担心了,什麽大不了的。”许竟完全是袒护著舅舅的,他爬到了陆建辉的大腿上坐著,搂住他的脖子,正儿八经地附和著许廷章,说:“是啊,什麽大不了的,我爸的私生活早就是臭烘烘了,什麽嫩模啊,什麽包养的,那些小报多难听的都写过,他真的没什麽大不了的。”

这话说的太损了,许廷章的眼角抽动了几下,射过去一记警告的眼刀:“许竟,信不信老子抽死你?”当著陆建辉的面揭他的老底,小鬼是不想活了。许竟无所畏惧地瞪了回去,

想想觉得好生气,他怒指著许廷章,大声说:“本来就是,你根本没什麽好名声了,你把我带累的够惨的了,我一年能被人预言七八个继母!老师看我的眼神,我差点都以为自己很可怜!这件事亏的是舅舅,跟你搅合在一起,他的名声全让你给毁了!”

许廷章从前的风流韵事不必说,逢场作戏,露水姻缘,小报上都曾说过,他不否认自己荒唐过。可那些事都过去了,他自从有了陆建辉就再没别人,一个是再没意愿,另一个是精力有限,况且两人也没讨论过这方面的事,他也都忘了自己过去的情史了。现在冷不丁被许竟提起了,许廷章心跳漏了几拍,看见陆建辉的神色黯然了下来,也跟著阴沈住了脸,许竟还在唠叨的没完,他忍无可忍,抓起一把薯片就去塞许竟的嘴:“臭小子,你废话真多,吃你的薯片吧,闭嘴!”只想许竟别再给陆建辉难受了,他都要心疼死了。许竟年纪小,还不懂自己的话不合适,他尖叫著,两条小胳膊对著许廷章一通乱抓:“你干什麽,我不吃不吃,拿开啦,讨厌死了,弄脏我了啦!”

许家父子一言一语地打起嘴架,许竟没有分寸,许廷章也变得幼稚了,两人拿起薯片互扔互倒,薯片倒了满沙发,洒了一地毯。陆建辉面对眼前上演的闹剧,无力地垮著身体,半晌,他掩去了酸涩的嫉妒的心情,举起手摇了摇,从缝隙里争取说话的机会,提高了音量:“你们安静一下吧,许先生,我们应该怎麽办?”许廷章和许竟安静了下来,他们对望了一眼,在沙发上分开了,各自愤愤不平地磨著牙。陆建辉叹了好一会的气,起身坐到了他们中间,一手牵起一个,沈思著说:“许先生,你需要向人解释的吧?这个要我配合吗?还有会不会有人跟踪什麽的?我有点担心被人发现我住在这里,那样会很糟糕的吧。”关於这些,他是无所谓的,他两袖空空的,可是许廷章不同。能让许廷章脱离这桩丑闻的话,让他做什麽都可以,陆建辉都会愿意。

“你真不用这麽紧张,我能处理的,你需要做的就是出入时小心些,保护好你自己,这样就可以了。别让这件事给你太多压力。”许廷章的心思正了回来,他掸去了衣服上的渣末,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陆建辉怀疑地挑眉,瞅著他,问:“真的只有这样吗?”他不相信有那麽简单,他不傻,同性恋代表著什麽他知道的。许廷章却不以为然,再三向他强调:“你就安心吧,好好待在家里就行了,根本没你什麽事。”他会这般独断,是性格中充斥著大男人主义的缘故,即使陆建辉也是男人,他也不允许陆建辉为这些事烦心,那等於对他能力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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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廷章独揽一切,许竟也在旁边帮腔,小脸上满是认真和薯片的粉末,说:“为什麽要解释呢?要解释什麽?人家说的是事实,爸爸和舅舅确实在谈恋爱,如果爸爸为了自己否认舅舅,那他就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会看不起他。”

陆建辉的眼前有少许犯晕,说不上来的羞耻令他的面腮发紧,他低著头不吭声。他和许廷章算是在谈恋爱,这个说法他还是首次认识到。许廷章暗中观察著他的一切变化,等看够了他的窘态,方才斥责许竟说:“你能说点适合你年龄的话吗?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就别瞎评论,我有没有担当我自己清楚。”留心一听,他话里实则不痛不痒的,甚至有种赞同许竟的味道。他也是这麽想的,就是没说出来。算是他可笑的骄傲吧,许廷章总认为,两人之间真正突破关系的那一击,想交给陆建辉,他不想先说出口。总有个说法,先爱上的人先输。他不想输,因为输掉的可能就是爱的人。

许竟午睡的时候,陆建辉在清理客厅,他好不容易打扫干净时,许廷章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後,将他搂进了怀抱里。这个怀抱有著他最熟悉的气息,陆建辉并不惊慌,仅微微挣扎了几下,低声说:“别这样,我浑身是汗。”可是许廷章不松手,他越发抱的紧密了,紧紧地搂著他的腰,在他耳旁轻柔地问:“许竟说起我以前的事,你是不是挺难过的?”这是明知故问,许竟大发怨言之际,陆建辉形色都不对,他明明都看见了。陆建辉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他的身体僵了僵,尔後又放松了下来,沈默了些时,几不可觉地点了点头。

许廷章不自觉地叹息,他的脸颊贴著陆建辉的後颈,酝酿了一下言词,缓缓地说:“以前吧,我无牵无挂的,不需要给谁交代,所以也没有很好的约束我自己,荒唐事是挺多的,我也不想为自己开脱。”他顿了顿,见陆建辉没有反应,便接著往下说:“我们在一起後,我发誓我没有对不起你过,这点你必须相信我。我和周成鸣他们出去,诱惑不是没有,可我这人的自制力不差,人家脱光了坐我怀里,我都能让她丢脸丢尽了,以前我容易犯错,那只是没人绑住我而已。”换言之,他过去的荒唐,只是他心无所依,於是来者不拒。

这段坦白结束後,陆建辉安静了好久,他软在了许廷章强有力的臂弯间,许廷章也不催促他,就是轻吻著他的耳尖,满含著温情。终於,陆建辉颤抖地说话了,沁著一丝不确定:“那,现在有人绑住你了吗?”

“有啊,不止绑住了我,还有更过分的呢。”许廷章回答得有些气愤,在陆建辉困惑不解地回过头时,他忙於告状似地立刻抓住了陆建辉的右手,将它按到了自己胯下的部位,然後望著他突然呆住了的模样,无辜地说:“我这根枪杆的子弹每晚都要上缴啊,全都掏空了,作案工具还被人上了密码,这样我还怎麽出去犯罪?”他说著,装作一脸的愁苦,眸底却盈盈闪著笑意。陆建辉微张著双唇,一句话也说不了,当他一弄明白,他的耳朵便惊人地红透了,连著颈部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不过如此窘迫的时刻,他看起来却有那麽几分藏不住的欣喜,就连许廷章来了兴致横抱起他朝房里走去时,他都没拒绝,并且主动勾住了许廷章的脖子,将嘴唇送了上去,笨拙地吻住了他。

星期一,许廷章上班的时候,他一到场就把高霖叫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助理为他们端来了两杯咖啡,她临关门前难掩惊异地瞅了许廷章几眼。他早上踏进办公室前,他们都聚著在聊昨天的劲爆新闻,他会陷入同性丑闻,真是令人大跌眼镜。不过也倒合情合理了,难怪他们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许廷章知道属下们按捺不住好奇心,他没有制止他们,助理出去後,若无其事和高霖说:“怎样?有什麽不得了的大事麽?”高霖坐在他对面,端起咖啡啜了一口,说:“特莱斯的高层和模特陷入同性恋丑闻,这应该算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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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廷章思考了几秒锺,随即搓搓双手,鼓了鼓掌,笑了,“这挺好的,当做一次免费的炒作。”他的心情很不错,高霖就笑不出来,他放下杯子,有气无力地看著许廷章,说:“这可不是什麽好事,我想董事们可不乐意。”许廷章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丝毫都不在乎,他笑道:“这是我个人的事,和特莱斯无关。”面对他不负责任的言论,高霖推了推眼镜,露出精英助理应有的冷静,警告道:“你的个人行为会影响到特莱斯的形象,别装傻了,你明白这点。”

“我是明白,可是然後呢?我不做都做了,还想怎样?并且,我是我,特莱斯是特莱斯,除了我以特莱斯的名义时,其他别把我们两个捆绑在一起。”许廷章理直气壮到接近断然地说,他高兴时小动作总会特别多,这会儿他靠在皮椅里,十指交握放在胸前,两根麽指不停地前後绕动著圈,不断往外散发出来的悠闲让高霖恼火。

高霖又推推眼镜,阳光迎面洒下来,他的镜片上折射著光芒,“我觉得你是在糖罐子里泡黏糊了,给公司造成的问题,我们公关部会去处理。可是,你别忘了,许家的别墅里还有不少人等著你去解释。”他略带警告地说,瞥向了许廷章,愉悦地发现他脸上的志得意满冷住了,便又接著说:“昨天,小阿姨给我来过电话了,她打你的电话关机,就来问我这件事。我想只能你自己处理,所以也没和她说,她让你今天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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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霖的小阿姨,指的是许廷章的母亲。那是一个很端庄的,表面上很柔顺的女人。许廷章很了解她,那份柔顺下藏著可都是钢筋,许家那栋别墅的背景一浮现,他的世界里顿失阳光,一大片阴霾覆盖了过来。他果然是被陆建辉弄得神魂颠倒了,居然要高霖提醒才记起他还要回许家的。高霖见他阴沈的样子,想他刚刚还那麽开心,他心有不忍,安慰说:“你也别沮丧,你和小阿姨说是误会,她应该会护著你的。”许廷章静了几秒,烦躁地按著额头,半晌,缓缓地说:“瞒不过去的,她是我妈,看一眼就知道我和他是认真的。”

“啊……你真的是真的?”高霖错愕得瞪大双眼,许廷章冷冷盯住了他,他尴尬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我有心理准备,可听见你说出来,还是有点,唔,吃惊。”许廷章的风流史太长,他之前知道陆建辉对许廷章是不一样的,只是没料到他会亲口承认,听来多不真实。许廷章也感到不真实,他仰起头,默默念著陆建辉的名字,认真思索自己的情感,发觉只是念那人的名字而已,都能使他的心口淌过一片暖流,极其的不可思议。

高霖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的神态变得严肃,感到事情益加棘手了:“如果你是认真的,你打算怎麽办?以你的身份和立场,许家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吧?”他是许家内定的接班人,同性恋是绝不被允许的。许廷章慢慢地站起身,他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让清早的阳光洒满了他的全身。他稍稍眯住了眼睛,白茫茫的光线覆满了他的视野,他俯瞰著这座庞大的城市,在大楼的外墙上,特莱斯颇具气势的标志在他的窗子边闪闪发光。他试想著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也许他会失去他现在所占领的这个位置,可奇怪的是,他并不认为有多可惜,沈思良久後,“阿霖,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很在意许家给我的。”许廷章打开了玻璃窗,呼吸著清晨的空气,语意之间波澜不惊,“我自己可以生存,就算没法像在许家一样辉煌,可我相对也会轻松很多,所以……可能无所谓吧。”

“你就这样放弃你现在的所有,你无所谓?”高霖匪夷所思地问道,他连声追问道:“你为了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你就这样放弃了?”许廷章低低而笑,他的手臂撑在了窗台上,盈满神采的眸子望向了明媚的天空,原先的阴霾都被一点点阳光驱散了,现在心境上确实很平和,“老头子从来就不是大方的人,他给了我多少,我就要回报多少,如果他不给我了,那我也就轻松了。”他微叹,转过身来看著高霖,很坚定地说:“我想我真的没关系。”高霖瘫软在椅子里,他扶住了额头,忍不住提醒他:“你是没关系,但许老爷子关系可大了,他一手把你栽培起来,能给你说撂担子就撂担子?”简直异想天开。如许廷章所说,许老爷子就不是大方的人,那就不会让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许廷章後靠著窗沿,他的双臂环抱著自己,形容之间带著无所谓的淡然,怀以一种不管不顾的态度:“他即便不肯,又能怎麽样?他能做的不就是把我给贬了麽?我不是许文希,我被逐出了许家,我可以换地方另起炉灶。”说著,他又另外说明道:“当然了,如果他不干涉我的私生活,那麽就什麽事都不会发生。”高霖无奈地望住了他,迎面而来的阳光模糊了许廷章的身影,他看的不大清楚,尤其看不清许廷章的表情,於是他只好询问道:“廷章,你怎麽变得这样强硬?以前遇著一些事,你即便不喜欢,也还有弯转的余地,现在你的想法完全是非黑即白的呀。”

“那是因为以前的事,我都不是很在乎,让我去给小孩子擦屁股也好,我都认为是在本分内稍微多做一些,我不愿意去和老头争持,那样更费工夫。”许廷章静默了几秒,仿佛是在整理思绪,尔後耸了耸肩膀:“可这次不一样,我完全不认为我有错,假如因为我在特莱斯的位置,我就得牺牲我的私人生活、感情,那麽我又凭什麽要接受这样的条约?”高霖不加思索地应道:“凭你姓许,你是许家人,你没得选择。一字一字的掷地有声。

许廷章仍完全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感到有些可笑,“你这个观点有些蒙昧,不过我相信老头也是这个观点,偏偏我是一点都不喜欢。”他说,回到皮椅中坐下,用他惯有的傲慢态度睨视著高霖,似乎是透过了他去面对所有持相同观点的人,“我只强调一点,我站在许家什麽位置上,我就做我该做的事。除此之外,谁也没资格要我做任何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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