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按东陵宫规,皇子十二岁以前由其母亲或皇帝命定的后妃抚养,十二岁以后须搬出宫闱,另辟府邸居住。只因后宫佳丽三千,年轻的皇子血气方刚,这是防皇子与后妃有淫乱宫闱之举所措。
荣瑞皇帝三十多名儿子,满十二岁搬出后宫的约有十五人。东陵男子十八周岁而冠,这十五人中已行成人冠礼的有九人。尚未及冠的皇子由宫中派出大太监及高级女官教养,大太监统理府中事务;而及冠者则按其母亲妃位封爵位,除办理皇帝委派的各项事务,自行主宰王府大权。
虽说及冠的皇子均被封爵,这爵位却极有考究。东陵后宫,皇后以下,贵妃最贵,只设二到三人。皇后及贵妃之子封“亲王”;贵妃以下,淑,德,贤等妃之子封“戍王”;而妃位在嫔或以下的妃子所生皇子封“初王”。
贤王的母亲是郎皇后,除去睿王之母常贵妃已薨,夏王和宁王的母亲两位贵妃尚在。
太子的身世最为离奇,传说其生身之母是一位民间女子,却是荣瑞皇帝最爱的女人,这位娘娘一生都不曾进宫,生太子时难产而死,与皇帝的情份不过几年,皇帝却记了她一辈子,将她的儿子封为太子。
所以,这九位皇子中,太子以外,贤王,夏王,宁王和睿王被晋为亲王,太子享特级府配及月俸,亲王享一级府配及月俸。
睿王征西之前,虽不受宠,但按东陵国祚,子凭母贵,这亲王府的府配(奴仆,田产等等)非同小可。
单是刚才睿王抱着她从庭院走过,一路所见奴仆就已不断,少说有五六十人,其中更有数名极为漂亮的婢女,这还是未将府中所有仆役计算在内的数目,若全数算下来,这睿王府只怕不下数百人。
这么多的奴仆,且不乏美婢女仆,平常府中若来了像夏王这样尊贵的客人,睿王会让容貌丑陋且身有残疾的老铁出来奉茶或其他吗?
答案是绝对不会!
而这时,第一个关键来了。
p。s。古代的成年礼,女子行笄礼,男子冠礼,民间女子15岁及笄,男子20岁及冠,皇家考虑执政世袭等因成年礼时间略有不同,难有统概。
☆、chapter 46 睿王的面具(1)
以睿王乔装的模样来看,“老铁”更像一名普通的杂役,夏王能看到杂役的机会该少之又少,并且,像这样有些残缺的杂役,必定不止老铁一名,因为夏王曾说过,八哥就喜欢用你们这些人,夏王却在第一时间里将老铁的名字说了出来。
那只能说明,在睿王出战之前,夏王来这睿王府的次数一定不少,所以他才知道老铁。
锦上添花的事人人都会,然而睿王并不受宠,能常来走动的兄弟必定不多,夏王却来了。这样的交情不会太过浅薄。
既然这样,上官惊鸿为什么宁愿拼着得失这个兄弟,也要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为她值得吗?那句“九弟,靴子可还需擦拭,哥哥代劳可好”言犹在耳。
她不知道这世上有无初见便能喜欢,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他却宁愿任她受伤?在夏王对四大踢出那一脚之前,剑拔弩张的时候,“老铁”一直站在夏王后面!他明明可以阻止,为什么非等皇帝过来才走出去?
任何事有因才有果。她受伤在先,他参夏王在后,还是说这人人亲见的因果本末倒置了?他想参夏王在前,所以他要她受伤。
可是。。。。。。翘楚凝着窗外花圃,若说他有心弄权,这样不因小失大吗?
若想追随太子,他该娶王语之或者翘容;若意属秦王,他该娶郎霖铃;若和宁王交好,那么他早在第一局的时候该拦下秦秋雨,因为秦家向来为宁王是瞻。
夏王似乎不喜用姻亲关系来结盟,并没遣追随的朝官送女赴赛。若他愿助夏王成事,绝不会如此开罪夏王。
若说他想自成一派,仍该娶这些女子中的一个,想法将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从自己的兄弟中剥离出来挪为己用,更无须得罪夏王。
为什么他独独选了她?她完全猜不出这男人的心思,哪怕一点。
但他确实那么平静地看着她受伤,并且让宁王作了那样的事。
外面的天空光碧空澄,她却觉得似有一张网将她喉颈锁住,透不过气来,将她用力拽入东陵皇室这个未知灰暗的权欲世界。
门外传来遽响。
来人似乎极急,直到闯了进来,她才听一道低哑的男声斥道:“景清,你放肆!爷的房间岂能容你乱闯,惊了姑娘你可担当得起!”
翘楚看去,只见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却是王府管家方明和那个憨厚的少年景清。
此时,那个少年一脸涨红,目光焦急,古怪地盯着她,摊手便问,“爷的药呢?”
☆、chapter 47 睿王的面具(2)
景清的眉眼和景平有几分相像,名字也相若,似乎是兄弟。只是景平看上去清秀俊逸,言行深沉稳重;景清仍带了丝少年的青涩,虽面目憨实,喜怒却形于色,与景平那股讳莫如深的书卷之气截然不同。
景清虽没明确说什么药,翘楚却认知他说的是睿王给她的、她扔了的玉瓶。
她直接看向方明。
方明上前,微微欠身道:“姑娘,爷素有脚疾,须常不多走动,今儿个赶回朝歌骑的也是日行千里的好马,不知为何现下旧病又犯了,在给美人姑娘诊疗的时候,突然便摔倒了,脚上痛楚难当。”
翘楚一怔,突然想起刚才被抱着的颠簸,他走得很快。
“通常服一颗莲丹便可,听说那药爷给姑娘了,奴才便过来问姑娘讨要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