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一笑摇头,“姐姐生来幸运,那晚若不是来了刺客,我确实已经跟他说了。”
翘眉眸光微拢,盯着她看了片刻,末了,侧身朝翘容道:“走罢。”
“二姐,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解药?”
“到我可以完全相信你不会将这秘密说出去的时候。”翘眉返身笑道:“这药,每届一定时间便会发作一次,那痛苦会让妹妹记住哪些话当说,哪些话不当说。”
翘容看翘眉眼角眉梢笑意明艳,心下不以为然,却听到翘楚的声音从背后轻轻传来。
“二姐,我会吃下这颗毒药,是为示我的诚意。但你若想借此害死我,则只怕行不通。请你记住,若我有甚长短,蟁楼的事也将不再是秘密,即使太子并非非要我不可,但若教太子知道了这事,太子会怎么想你?另外,睿王对我甚好,你说,若他知道你害了我,又会怎么样?”
“姐姐,你我是相互制约,并非你全做了主。我娘那里,请你不可欺了她去,可以吗?”
翘眉一咬牙,却又慢慢笑开,“当是如此。”
“那便恕翘楚不远送了。”
一声厉响,门倏地被翘眉摔上。
翘楚从美人身上滑跌下来,她强撑了半天,此时已是脸色大白。
四大和美人一惊,赶紧扶她躺下。
“主子,你不该吃那颗药。”四大哽咽道。
翘楚苦笑,她满身是毒是药,也不差翘眉这一颗了。
那药,不吃不行。就像刚才说的,她与翘眉二人必须互成制约关系才行。若她不肯受翘眉制肘,翘眉并非心慈手软之人,汨罗只能是死。
现在汨罗的生死反有了保障,她也稍宽了心。正想再睡一下,突然心口大痛。
她明白是药效发作了,那锥心之痛,就像有千百只虫子同时噬咬着心肌,她疼叫一声,抚住心口,额头顿时汗如珠下。
四大二人大惊,美人咬牙道:“我去找睿王,只说主子心疾发作,问他讨点莲丹。”
四大连连点头,又惊又喜,“对对,那莲丹不是对痛、毒、心三症最为见效吗,只可惜主子以前没有收下睿王那瓶药,否则,服下莲丹,至少能让主子抑过这阵痛苦。”
翘楚本想阻止,却痛得说不出话来,美人已出了门。
稍顷,美人回来,同来的还有睿王和郎霖铃。
郎霖铃面含忧色,道:“听说妹妹的病突然重了,霖铃便过来瞧瞧妹妹。”
翘楚勉力一笑,回道:“姐姐有心。”
睿王盯了她一眼,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扔到床上,眼眸微讽,“这药你当初不是不屑一顾吗?如今服与不服,也随你喜欢罢。”
他也不留栈,搁了话,携了郎霖铃便去。
翘楚苦笑,四大已将药送到她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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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厅上,皇帝看睿王二人回来,问了翘楚的情况,睿王只说并不碍事,说话间,见太子和方镜都似在倾听,遂朝二人微一颔,以示谢意。
皇帝问罢,又和太子、睿王说起数天后围场打猎之事来。
郎霖铃平素甚少出门,翘眉姊妹来自大漠,都对这一年一度的皇家盛事甚为好奇。
翘容尤为雀跃,她与翘眉自小得都玛教导,骑射功夫了得,翘眉虽聪颖,武却不如她;朝歌不比大漠,只怕并无多少千金小姐懂骑射,届时自己便可露一把脸面。
正想着,却听得睿王笑道:“铃儿,这晚膳时辰也快到了,你去烧个菜,让父皇尝尝你这儿媳的手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