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拯,是一个孤儿,父母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我的爷爷把我拉扯大,没有留给我什么,只留给我一门手艺。
村里人唤爷爷叫缝补匠,当然不是传统意义的那种裁缝。
缝补匠,缝的不是衣服,而是尸体。
这是一门吃死人饭的手艺,特别是近些年来一直在火葬,殡仪馆有自己的入殓师,会这么手艺的人也越来越少。
能分到我们手中的,大多是一些死状很惨烈,入殓师处理不了的,或者一些异常邪门的尸体。
这个行当虽然明面上并不是很见得光,但是却异常赚钱。
在爷爷也相继过世之后,我便去了大城市游荡,靠着这门手艺,我在大城市也立住了脚。
金钱,是件很重要的东西。
我在四处流浪的路途中明白了这个绝对的真理。
魔都,花街。
这是个临近郊外公墓的阴物一条街。
三年前花街中出现了一个不太合群的当铺。
掌柜的,我喜欢这个称呼,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在魔都闯荡,圈子人对我的尊称。
不过开当铺之后,我出了一件事,那件事之后,我丢了一样东西。
在那之后我便不再去触碰那些缝尸体的活计。
但是我当铺中有不少收藏,是从当初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有些是死者的家里人硬塞的奇珍异宝。
后来我便全身心经营着这个小小的当铺,是我目前唯一的营生手段。
花街,从此就多了一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当铺掌柜。
夜正浓。
有些美丽的故事总是会发生在迷人的午夜时分。
“掌柜的……”
在我算计着这个月的进账,沉醉在一沓沓的钞票当中,一个怯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幻想。
我的目光越过了高高的柜台,看到了我这个月最后一位客人。
这是一个长相不是很出众的黑发少女,面容稚嫩,且眼中带着一丝的坚毅。
我敲着手中的算盘,缓缓地吐出了一句:“当还是赎?”
“掌柜的……我……想把这个……当掉!”
她垫着脚,吃力地用她那白皙但有些伤痕的小手握住了一个琥珀链坠,从高高的柜台窗口处递了进来。
她的手把那个琥珀捏得紧紧的,看起来十分的不舍。
“噢,很有意思的东西。”
我在烛光下欣赏着少女递进来的琥珀。
色泽是清冷的,同一般的琥珀的温润不一样,在烛光下这个琥珀折射出的光芒,美丽动人。
但最能体现这琥珀的价值的是中央那只仿佛在睡梦中的小虫儿,透过这青绿色的半透明,还能依稀看到后面少女的面容。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琥珀,但是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那么,掌柜的,这个能当多少?”
少女小心地避开了钱这个字眼,看她的样子,一定是第一次进当铺,还真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啊。
“那你想要多少?”我微笑地拉开了柜台的闸门,从柜台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