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言行走在赵府内。
他想,赵大郎会把孩子藏在哪里?
天色渐黑,溯雪又落,覆盖全屋,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令人心慌。
男人立于赵府内最高的阁楼之上,在雪色之中俯瞰整个赵府。堆了素雪的屋顶,层叠高起的房屋,错落有致。隐有红纱笼灯之色,于雪色之中印出漂亮的晕红,轻轻摇曳。
裹挟着雪色的冷风之中,陆不言的视线落到赵大郎的院子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屋子!
陆不言面色一沉,飞跃而下,漆黑暗袍飘忽于屋檐瓦脊之上,犹如一片四处摇曳的雪花,轻巧却锋利,直奔赵大郎的屋子。
赵大郎的院子清幽,奴仆稀少,陆不言很轻易就进去了。他推开屋门,屋内漆黑,没有人在。
陆不言入内,关门。
屋内没有点灯,陆不言借着窗外雪色白光,看到茶案上微冒着一点热气的温茶,想着赵大郎或许正跟某个人离开不久,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如此,陆不言便放心的在屋内寻找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赵大郎的屋子,跟第一次一样,赵大郎很是谨慎,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陆不言转了一圈,有些焦躁。
如果再找不到那孩子,估计生机渺茫。突然,他垂眸看到一炭盆,脚步一顿,用绣春刀随手拨开,只见里面还剩下一角被燃尽的白纸。
陆不言弯腰,将其从炭盆之中取出,然后透过从窗户中射入的光线细看。
字迹有些眼熟。
陆不言从宽袖暗袋内取出那份西竹给他的杀人名册,一对比,上面的字迹居然一模一样。
男人神色一凛,迅速走到书案前翻找赵大郎的书信。只是除了他找到的一角白纸,那些书信、摘记上面的字迹都与杀人名册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呢?陆不言站在书案后,看着整齐摆置的毛笔,慢条斯理伸手,取出一支捏在指尖。
对了,是左手!赵大郎写这份杀人名册时用的是左手,这左手的字迹与右手自然不一样。
“呵。”陆不言冷笑一声,将那杀人名册放置于宽袖暗袋内,正欲走时,突然发现暗色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光。陆不言眯眼凑过去看,只见一书案下面正戳着一根绣花针。
他弯腰,将绣花针从地砖缝隙里□□,放到眼前。
这里怎么会有一根绣花针呢?
男人的视线从绣花针上移开,落到那地砖之上。地砖有缝隙,且微微翘起。
这地砖不对劲!
陆不言眯眼,抬手搬开书案,然后深吸一口气,徒手掀开了地砖。
硕大一块地砖被掀开,地砖之下,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凭借陆不言的视力,能看到其隐藏在暗色之下的幽长。
这是一个密室,而伴随着地砖被打开,隐约有一道婴儿细弱的哭泣声从里传来,如丝如线,若有似无。
如果不是陆不言听力好,普通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陆不言面色大变,立刻飞身而下。
。
苏水湄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醒过来的,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慢吞吞从床上坐起,神色懵懂地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好像是被人打晕了?在赵哥哥的屋子里?那赵哥哥呢?没事吧!
苏水湄急着要起身,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喂,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