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亨吓得脸色大变,慌忙叫了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
“本官知道大家不愿意剃头,本官这就派人向知府大人陈情。”
“大家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好说歹说,方亨总算是顺利脱身。
不过方亨身边的衙役们,好几个都被老百姓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
方亨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县衙。
“这些刁民,竟然敢抗拒大清的剃头令!”
“哼,本官这就写信给知府大人,让知府大人请大清天兵过来镇压这些刁民!”
方亨飞速写完信,随后将信交给心腹,叮嘱道:
“此刻城中必然有许多不轨之徒,今晚你秘密出城,务必要亲手将这封信交到知府大人手中!”
当天夜里,这名方亨心腹才刚刚走出县衙没多远,突然就被一群人按住,并从身上搜出了书信。
紧接着,这封书信就被紧急送到了孔庙明伦堂。
此刻的明伦堂,灯火通明。
江阴多名退休官员、士绅尽数在座。
“多杀树威,好一个多杀树威!”
武举人王公略冷笑道:
“按照建奴的性格,怕是要把我们像扬州城一样尽数杀绝,才合他们的心意呢。”
扬州大屠杀此刻早已经传遍了江南,在场之人闻言无不义愤填膺。
一名姓汪的把总恶狠狠地开口道:
“原本剃发令便是滑天下之大稽,如今方亨这般作为,摆明了这狗屁大清就不愿意给我们活路。”
“我等若是不反,难道还要等死不成?”
众人齐声道:
“反了!”
一名老士绅看向坐在最上面的县衙典史陈明遇,道:
“陈大人,今日若非是你暗中通报,一旦被方亨这信使去了常州府,我等必死无疑。”
“诸位,老夫认为,我等应公推陈大人为首!”
众人纷纷应是。
陈明遇沉思片刻,诚恳地开口道:
“诸位父老乡亲信任陈某,陈某自然责无旁贷。”
“但实话实说,陈某也委实是没有指挥兵马的作战经验。冲锋陷阵,陈某何惧一死?只是若因陈某才能不足而害了全城父老,那陈某真真是死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