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到达了陆地的边缘。
感知中,童磨所在的地点正是在这里。
在鬼舞辻无惨面前的,是无尽的海水,远处隐隐凸出了几点黑色的礁岩。
满盈的海水在柔和的月光下荡漾出出浅浅的波纹,细碎的星光在海面上熠熠生辉。
在倒影着漫天星空的海水下,是看不见底的深邃。
这是一片沉寂的海,也是一片空旷的海。
在海面上,完全没有什么地方能够作为暗夜男爵的基地的地方。
鬼舞辻无惨气急败坏地在这里转来转去,焦躁又不安,“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他好不容易暂时摆脱了那群疯狗,借着遮蔽物在太阳下熬了整整两天,才堪堪来到了这里。
期间,他和鬼杀队的疯子们交战了无数次,除了给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再添加几处狰狞的伤口外,丝毫没有收获。
鬼舞辻无惨不是没有重创过那群人,仅仅是在昨天的交战中,他就将一个拦住他逃跑路线黑色头发的剑士拦腰砍断。
但是在下一次的追捕中,那名剑士又毫发无伤地出现了。
这样的一幕带着点让鬼不知所措的黑色幽默。
多么讽刺啊,在不久之前,他对于鬼之一族的恢复力极为自信,即使鬼杀队给了他们重创,只要不斩断脑袋,鬼依旧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只有弱小的人类,才需要漫长的恢复期。
但是看看现在,在特殊的武器下,鬼的伤口无法恢复,即使是身为人类,也能在喝下药瓶中的药水后,瞬息之间恢复足以致命的伤口。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神奈川优的忍者造成的。
多么可怕的存在,他以一己之力逆转了两个种族之间的差距,从前的强者变为了弱者,从前的弱者却成为了今天的强者。
那个男人的可怕只在于他一个人,而神奈川优的可怕则是在于他能让所有的人都成为鬼的对手,鬼的天敌,鬼的噩梦。
他一个人,即是一支军队。
鬼舞辻无惨不是没有想过抢夺那个小药瓶,这样效果惊人的药水,如何不让满身伤口的鬼舞辻无惨心动。
他抢夺了,喝下了,也付出代价了。
如同烈焰一般的感觉灼烧着他的喉咙,侵蚀着他的胃部,过度的痛苦让他神志恍惚,正是因为这份痛苦,他失去了他的左臂,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是鬼舞辻无惨为了能够逃走付出的惨重代价,即使暂时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依旧回不过神来,浑身僵硬,如堕冰窖。
可怕,太可怕了,这是在那个男人意料中的事情吗?
那个男人,就连这一点都算到了吗?多么可怕的心智。
想到那个男人微笑着的样子,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栗,那个名字在嘴边转了一圈,却迟迟不敢说出口。
仿佛只要说出这个名字,就会引来那个可怕的男人一样。
神奈川优,已经成为了与继国缘一一样的存在,无法触碰,无法言说,无法提及。
那是如同深渊一样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