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夏姐。”
“你和吴雨夏的专业不同,年级也不同,怎么会合租?”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华法大学的校门口。我拿着通知书,到校报到的那一天。”
“一见钟情?”
“林警官!”
“抱歉,嘴瓢了。”林义笑了笑,“吴雨夏被诊断过精神病,你还觉得她对你只是一般的姐妹情吗?”
“夏姐没病!”
“有医生的诊断记录。”
“我也是医生,”林思思瞪着林义,“兴民医院的心理科医生。季冰亲自带的实习。”
“什么时候在季冰身边实习的?”
“大三暑假。”
“是吴雨夏介绍的吗?”
“我愿意分享我的隐私,但你如果再侮辱夏姐,我的配合到此结束。我会让季冰找别的警察接手案子。”
林义挺直脊背,严肃道:“林长官,您请讲,小的已经洗好耳朵了。”
林思思“哼”了声,望向车窗外杂草丛生的闲置稻田。
“我很幸运,老院长让我在孤儿院一直住到18岁。18岁的暑假,邮局寄来了华法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附带了获得公费就读名额的文件,解决了让我萌生辍学的学杂费……”
晴空的白云,追逐着飞驰的车轮。脑海里的记忆,翻开了尘封的往事——
18岁的夏天,也是这样万里无云。林思思收拾好行装,拖着老院长买来给她装了新衣新鞋的大红行李箱,登上了凌北市邬镇通往凌兴市的长途汽车。
“思思,要警惕陌生人,”老院长的叮嘱回荡耳边,“尤其那些主动来搭讪的,不论男女老少,赶紧到人多的地方去……”
到了凌兴市汽车站,林思思打了出租车,说了“到华法大学”后一路抿紧嘴。
对出租车司机的“小姑娘,是大一新生吗?”“我家孩子也在华法大学,已经大三了。”“你是哪人呐?”之类搭话充耳不闻。
她盯着车窗外的梧桐树,盯着街道逐渐多起来的车辆和行人,盯着卖建材的商铺变成了饭馆、网吧和各色小吃的街道,脑子里预想了各种如果司机是人贩子要如何自救的情景。
激烈如鼓的心跳,陪着她安全到了华法大学的大门口。
林思思仰望高耸的大理石石柱,听着父母陪同来的新生们的欢声笑语,不禁热泪盈眶。
她看了看大家拿手机纷纷拍照留影,握紧行李箱走进校门。等兼职买了手机,她也要拍张照片发给老院长。
正绕过侧边的花坛,一股大力撞上左肩,林思思连人带箱跌入金灿灿的太阳花中。
人群一阵嘈杂,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拉起了她:“对不起,有没有受伤?”
女生身材高挑,身穿白t牛仔裤。她把怀里抱着的一摞书放在花坛的石沿上,雪白的板鞋跨进了花坛。
拎起红色行李箱,抖抖箱子上的黄色花瓣,女生微微一笑道:“我是吴雨夏,是大三生。你哪里痛,请和我说,我带你去医务室。”
林思思摇摇头。她攥紧身上发黄松垮的白t,拖过行李箱,走出围了一圈的人群。
“学妹,等等我……”吴雨夏抱着书,追来。
她的白t白鞋闪耀着阳光的亮白,林思思加快脚步。黑色帆布鞋侧边破了的口子,一张一合着寒酸。
林思思大步跑起来。为什么要跟着她啊?一对比,她的白t恤就更黄了,鞋子也更破了啊。
“学妹,不要跑。”吴雨夏拉住她胳膊,“你不熟悉路,会摔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