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韩拿下挂围墙上的两根尼龙绳,各自绕过天台中间通道的窗户,打了一个双渔人结,其中一根绳子的末端,绕过她的后腰和肩膀,绑在自己的胸前。
“怕吗?”
吴雨夏靠他肩上摇头:“但求同日死。”
他亲亲她抱他的手:“那开始了。”
矫健的身姿,没有因为负重,而有所减缓。他双手撑上围墙,脚一蹬,就越过了墙。
不像电视上看到那样,有安全扣的快速下降。沈韩背着她,徒手抓着绳子,踩着一层层飘窗的外墙,飞快降落。
他每一次跃起,吴雨夏都有种天地间只有他们的相依感——他深深扎根地球的中心,她攀附而上,俯视广袤世界。
皎月西斜,他们双脚踩着了地。他背着她,来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警车。
“你刚爬上去的吗?”吴雨夏望望两根绳子静静悬挂的绳子。
“嗯,不算高。”
三六一十八。十八米不算高吗?
“要不要出去散会步?”
“你等会送我回来吗?”
“必须送。”
吴雨夏点点头,上了警车。她猫着身子,坐后座,出了学校大门。
出去后,沈韩就让她爬前头来。
坐上副驾驶,吴雨夏惊道:“我刚忘记了,宿舍大门已经锁了,楼管阿姨不会给我开门。”
“怎么办?我也忘了。”沈韩嘴角微勾,“要不去我那,不远,隔了一条街的宾馆。”
吴雨夏盯着他的嘴角瞧。
“房间里,有沙发。你睡床。”
他苦下脸,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
“我也可以睡卫生间的马桶上。”他继续说。
吴雨夏哼了声道:“你故意的。”
“我对月亮女神发誓,绝不是——”
“人民警察不能撒谎。”
“不是故意,是相思成疾。大小姐睡床,让我睡地板看你,就能治愈病入膏肓的我。”
“病入膏肓了吗?”
“差一秒,这个世界就会失去一位不畏生死却怕大小姐不理他的好警察了。”
他说得慢条斯理,握着方向盘的手却蹦出了青筋。
吴雨夏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找个时间,我想见见你说的精神科医生。”再没有知道她神经病过,还愿意留她身边的了。
那一晚,沈韩没有睡沙发,也没有睡马桶。他睡在地板的软床上,拥着缩他怀里像只雏鸟般的吴雨夏,一起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