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之地,人来人往。
然而,没有人,没有人喝他的粥!
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连看都不敢往温子濯这边看。
温子濯望着面前一大桶浓稠的白粥,铁勺无情的在其中翻转,又瞥了眼旁边地方官员准备的稀粥水。
准确而言,说粥都已经是抬举那锅水了。
毕竟仔细点看的话,他还能在里面看到些许沙子。
他想不通。
而元化的灾民也想不通。
这位二皇子怎么就突然改了性子,煮了一桶足够他们分上四五日的粥,怕不是憋着什么坏吧?
白粥虽然很香,但命更重要啊。
又等了半炷香后,还是没等到人主动靠近的温子濯,终于忍不住了。
对自己的侍卫使了几下眼色后,他总算是迎来了第一个要喝他粥的灾民。
虽然是他的人强逼的。
但过程不重要。
只见那灾民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碎了边的碗,接过那口热乎白粥后,眸光里放出精光,可很快又沉了下去。
只见他小心翼翼、缓缓的移到一旁。
而一时间,四面八方的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死死的盯着他。
终于,扛不住压力的他,决定当这个第一人,死就死吧。
就当是为了大义。
他抬起碗,两三口便咽下碗里温度刚刚好的粥,随后便极为满意的打了一个轻嗝。
好一会儿后,他摸了摸嘴角残留的米粒。
嘿,没死成。
甚至还想再来一碗。
如此想着,他的身子也转了过去,眼睛看着那桶白粥,苦着张脸,正要移步上去的时候。
侍卫伸出手将其拦住:“每人只能领一碗。”
他神色一僵,看着手中的碗,只能作罢。而见他无事后,其他灾民也终于慢慢涌了过来。
而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心,温子濯亲力亲为,整整一日,回去后就瘫在了客栈的床上。
客栈的条件极差,满屋子都是蚊子,而床上的蚊帐还破了好些个洞。
他虽有雄心壮志,但也的的确确贪图享受十几余载,如今只觉得安抚灾民这种事,还真不是常人所能做的。
而不幸的是,此次受灾的地方,还刚好赶上收粮的时节,上半年的辛勤劳作算是付之东流了。
看来每日分粥不是什么长久之事。
温子濯躺在床上,眯着眼。